只这么矮的位置,余鱼比划了一番,感觉不过是五六岁的孩童身高,心里头一下子不是滋味。
小小年纪的裴深,就因为先帝的一些猜忌,被迫离开家中。
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孩子,焉能不怕。
在抬起头时,余鱼眼中的同情与难过藏都藏不住。
裴深不过是想给小丫头看看他过去的痕迹,不想却让小丫头这般难受。
“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当我是无力反抗的小可怜?”
难道不是吗?
再聪慧,那时候他不过是五六岁的孩童,还是被从家中送出来的。心里面是要有多惶惶。
裴深不打算告诉余鱼,他记事早,早在更小的时候,祖父就跟他说过一些事。而那些事,支撑着他在逆境中平常心渡过。
小时候或许有些苦闷,但他绝不是要被同情的那种。
余鱼只当他在嘴硬,她牵着裴深站在台阶下,自己站在台阶上,忍不住伸手落在裴深的头顶。
“别难过,我陪着你。”
小丫头的手软乎乎的。
裴深忽地发现,或许被小丫头同情,不是一件坏事。
“好啊,那你可要一直陪着我。”
果不其然,得到了余鱼认真地点头。
此地山庄是裴深小时常年居住的,一应环境改过又改,近来又添置了不少家具器皿,软化了原本单调冷淡的格局。
庄子里的仆从也不知道是怎么调|教的,走路轻飘飘地,没有声音,没什么表情,说话只说最重要的,没有任何废话。和国公府的仆从相比较,是完全不同。
余鱼还挺好奇地,在这种环境下,会不会长久不说话?
起码她就不太想说话。
还好,裴深离开了片刻就回来了。
“想去打猎吗?”
余鱼还捧着一杯果茶坐那儿发呆,听见打猎,眼睛到了亮了。
“打猎?”
“也谈不上正儿八经的打猎。后山有一片林子,里面放了一些动物。没有什么大的兽类,你若是感兴趣,我们去玩。”
没有危险,又有裴深相陪。余鱼哪里有不同意的。
自然是点了头急匆匆地催促裴深。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打过猎呢。
说是打猎,裴深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高高梳着发髻,簪着一根木雕簪,翻身上马时,朝着余鱼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