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些都是夫人和国公亲手为姑娘准备的聘礼,礼单在此,奴婢读给姑娘。”
嬷嬷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她来了,代表的就是夫人的脸面。
读礼单,本该是当着女方娘家人和亲戚客人的面,告知女方,男方有多看重女方。
但是余鱼孤身一人,能听礼单的,也就是她自己了。
就算如此,嬷嬷也没有敷衍,认认真真把长长的礼单口齿伶俐通读了一遍。
许多东西余鱼都不知晓,只能从自己能听懂的里面去分辨,这些东西有多昂贵。
“姑娘,夫人吩咐过,这些聘礼,统统交由姑娘自己收着。成了婚后,也是姑娘的私财。”
私财。
余鱼之前没有经历过旁人的婚事,只知道有聘礼嫁妆。聘礼是男子家出,嫁妆是女子家出。聘礼留在娘家,娘家另外再出一份嫁妆,作为女子的傍身。但是她没有家,没有嫁妆。
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自然没有什么私财。
夫人却给她把这些聘礼当做了私财。
余鱼隐隐约约中有个错觉。夫人是不是知道她不是丁姑娘。
如果是丁姑娘的话,自己有娘家,有嫁妆,自然也是该有私财的。什么都没有的是余鱼。
夫人给的这些,不像是给丁姑娘的,像是给余鱼的。
可就是这么想一想,余鱼就觉着不可能。
如果夫人真的知道她不是丁姑娘了,又怎么会准备她和裴深的婚事呢?
还是她想太多了。
聘礼送了来,陪嫁的队伍本来该和聘礼来时差不多,这样才好让人知道女方家的重视。
余鱼没有陪嫁,她也知道自己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如果硬要准备陪嫁,还真想不出个法子。
她索性就不想了。
只是余鱼不知道,陪嫁对于正儿八经入门的新嫁娘来说,是个脸面。
没有任何陪嫁跟着,孤身进门的,大多不是走正门正儿八经当媳妇的。
也亏着她不知道,才能心大的继续准备后续事情。
距离婚期还有三天,裴深不能留在庄子上了。
按着规矩,起码前三天,他们要分开来。
而同时,裴深问了问余鱼,拟了名单,请她的一些小同伴一起来添妆。
余鱼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好像关系好的,也就何五姑娘了。
次日,小莲给余鱼换了一身深红色衣裙,又搭了一件长褙子,挽了发,说是今儿请了人来给她添妆,得有气色一些。
余鱼本想着只有何五姑娘一人,没想到,到了时辰来的,却是结伴的许多少女。
“郡主安。”
余鱼这边还在镜前整理她的耳坠子,外头丫鬟就屈膝问好。
郡主?
该不会是敏然郡主吧?
余鱼抬眸,果不其然,敏然郡主提裙走了进来,她嘴里还抱怨着:“好好地怎么在这么远的地方,一路马车过来,可累死我了。”
这话余鱼都没法接。
“许久不见,丁姑娘。”
还好有人接了话,是穿着绿裙的少女,从敏然郡主的身后走出来,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徐姑娘。
不单单是她,她身后还带了一个表妹,在徐府时有过一面之缘。
何五姑娘挽着孙六姑娘,身后是二姑娘和三姑娘,她们还带着诗会几个关系好的女孩子。
本以为只是一个人,没想到哗啦一下,来了诸多少女。
要不是房间够大,险些都容不下她们。
“你们婚期怎么定的这么近?马上就入了冬,为何不等过了春再成婚?”
敏然郡主大咧咧坐在余鱼身侧的绣凳上,好奇地问她。
余鱼怎么好说,是因为袁姨娘一搅和,被迫改了日子。
还是二姑娘笑吟吟过来。
“自然是因为入了冬就该准备新年事了。等长嫂过了门,母亲就可以手把手带着长嫂料理家中大事。”
“原来如此,我家嫂嫂也是,过门的时候是冬日,入门一个月,就开始着手新年事。”
孙六姑娘上下打量余鱼,然后捂着唇笑:“丁姑娘是有福的,家中姑妹脾性好,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