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月白云袍的青年刚要动手,看清林昔元的容貌之后却忽然一愣,“昔元,怎么是你?”
“崔润,你怎么在这里?”
崔润连忙想要把剑收回鞘中,身后却猛然有一股凌冽的剑气闪过,直逼林昔元的面门,在最后一寸的时候才勉强停下。
林昔元后退了两步,直至身体完全贴上了大门,完全已经退无可退,他才终于停了下来,一脸惊恐地看着马上就要扎进自己眼睛的锋利剑尖。
“少宗主?!”
崔润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解释道∶“少宗主,昔元是云清派的弟子,也是我的旧相识,想来这一切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被称作少宗主的青年眉目清冷,一双寒星似的眸子漆黑如墨,通身气质冷冽如松,手里正把玩着刚刚才被拍下的那个破旧木盒。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林昔元,问道∶“你是此物的主人?”
“不是……这东西是师长老的。”
林昔元看着眼前神色不虞的白衣青年,连忙猛烈摇头,结结巴巴道∶“我和师长老不过一面之缘……并不算熟识。”
他又不是瞎子,若是到现在还认不出眼前之人的话,那他这些年在修真界也算是白混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玄微仙尊的亲传弟子,如今太虚宗的少宗主,江景鹤。
“师长老?”
崔润闻言却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江景鹤,问道∶“少宗主,师长老也来了苍岚城吗?”
江景鹤皱了皱眉,灵力汇聚而成的冷剑抵在林昔元的眼眶之上,倒是并未因为他所说之话而有半分退移。
“这是秋夫人的爱物,和师长老有何干系。”
“秋夫人……”
处于震惊中的林昔元将这三个字呢喃了一遍,脑中将事情的始末给过了一遍,一个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让他登时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
“这是晏吟秋的东西?!”
“放肆!”
江景鹤脸色陡然冷了下来,灵力直击林昔元的膝盖,林昔元痛苦闷哼一声,噗通一声便捂着膝盖跪在了地上,锋利的剑尖险险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半指长的血痕。
“你算个什么东西,她的名讳岂是你能冒昧提及的。”
江景鹤搁下了手中的木盒,缓缓走到了林昔元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狼狈,淡淡道∶“说说吧,你和秋夫人到底是何关系。”
林昔元见状哪里还敢再耍什么小聪明,只得将自己在苍岚城所发生的一切都和盘脱出,半点都不敢有所隐瞒。
他哪里能想到他以为的“师月素”竟是晏吟秋假扮的,而他还傻乎乎地跑过去跟人家谈条件,现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是说秋夫人假扮成师长老,给你的几个弟妹还有崔涵送了药?”
崔润闻言也被吓了一跳,眼见着江景鹤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连忙和自己撇清关系。
“此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定是家中弟妹太过顽劣,我竟不知他们竟然和晏夫人相识。”
太虚宗如今在四处找寻晏吟秋踪迹,这是整个修真界人尽皆知的事情,再加上还有九重楼从中插上一脚,他们同门之中常在彼此调侃,若是当真能寻到晏夫人的踪迹,那往后当真是前途一片坦荡了。
可调侃归调侃,崔润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锅竟然砸到了自己的头上,再想想崔沁和崔涵的德行,他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场撞死。
但所幸江景鹤并未过多计较,只是垂眸看着桌上的木盒,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月光石,眼底有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看来她在苍岚城过得还算不错。”
林昔元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里不知江景鹤到底是何意,更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该如何自处。
曾经他以为晏吟秋就是“师月素”,所以对她送过来的药没有半分的怀疑,甚至心存感激每日一碗不落地按时服用。
现在想想他不是冤大头谁是冤大头,师月素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顶级药修,怎么可能连将药草练成丹药都做不到。
想想自己喝下的那一堆诡异的粘稠糊糊,林昔元胃中翻江倒海,即使身体还未开始中毒,他现在已经开始胆战心惊了。
“少宗主,要现在去请晏夫人过来吗?”
一旁的太虚宗弟子站在窗前看向下面的拍卖台,主动开口道∶“拍卖会还没有结束,想来现在晏夫人应该还在拍卖行内。”
江景鹤面色似是有些纠结,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再等等吧,秋夫人尚且不知我们已经到了苍岚城,贸然过去把人吓着就不好了。”
在场的太虚宗弟子纷纷点头,对江景鹤的说辞丝毫没有半分怀疑。
在场唯一知道晏吟秋本性的林昔元无语凝噎,要不是江景鹤还在场,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翻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吓着她,到底是谁吓谁啊。
晏吟秋不把别人吓出点毛病就已经属于她良心发现了。
这江少宗主看着少年英才,实际上和他师父一样是个眼瞎,别人错把鱼目当珍珠,他们倒好,顶级恶人就在跟前,他们还以为这是单纯无辜小白兔。
不管包厢里到底有多风起云涌,台下的拍卖会还在按部就班地继续。
在拍出了一万两的破木盒子之后,拍卖师不禁心潮澎湃,连带着对拍品的介绍都越发激昂,煽动着底下的气氛热烈异常。
“接下来就是我们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品,此拍品百年难得,若一问世必然遭到各大势力的争抢,相信大家今日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