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不敢不回答,晏吟秋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她完全看不真切,自己的嗓子在此时又像是被水泥堵住,拼尽全力才勉强挤出了一句勉强完整的话。
“是……我就是林微微。”
晏吟秋看了一眼林微微手中握着的佩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复而又意味深长道∶“微微,这么晚了还不睡,专门跑来剑塔练剑,真是刻苦。”
林微微猜不出晏吟秋的来意,听到这话也不敢回话,只是悄悄侧头觑了一眼不远处的剑塔,希望有人能发现自己的状况。
原本灯火通明的剑塔早在晏吟秋离开的一瞬间就陷入了黑暗,别说是有人来救她了,如今整座剑塔都昏昏沉沉,连轮廓都看不真切。
“太遗憾了,今夜不巧,剑塔的烛火全灭了,你还是改日再过来吧。”
晏吟秋用手中的剑轻轻拍了拍林微微的肩膀,笑意盈盈道∶“之前在苍岚城,现在又在剑峰,不得不说我们确实有缘。”
“但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之后还有旁人知晓……”
冰冷的剑鞘逐渐移动,直到触碰到了林微微的脖颈才终于停下,林微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却丝毫不敢有半分的闪躲。
晏吟秋淡淡一笑,冷声道∶“那我会毫不犹豫全部算在你的头上。”
说完,她收回了剑转身离开,而林微微站在原地,直到周围的环境再次恢复了寂静,她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脱力瘫软在地。
实力之间的差距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根本就喘不过气。
负责镇守剑塔的长老不知被晏吟秋用了什么法子给支开,等到回来的时候发现剑塔中燃着的长明烛尽数熄灭,慌忙去禀报了郁承,一时间整座剑峰闹得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林微微趁乱偷偷跑了回去,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嘈杂,连忙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脑中浑浑噩噩如同被堆满了浆糊。
虽然早就知道晏吟秋并没有想象中所说的那么好对付,可她若是真的闯过了第九层,那不就说明她的实力甚至远在身为首席长老的郁承之上……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不是说晏吟秋弱不禁风,平时全靠灵符灵阵,难道在剑阵里面也能用这套?
还有那日在苍岚城宗门大选,晏吟秋当时就出手救下了崔沁,对上几大宗门的宗主也丝毫没有退意,为什么修真界却一直说她是无名无姓的散修?
林微微本来觉得自己与郁承之间已经是云泥之差,可如今却发现郁承与晏吟秋的实力同样有巨大的沟壑,而中间的距离,是她可能拼尽一生都达不到的目标。
【系统,你出来赶紧给我一个解释!】
【别装死!你赶紧出来,不是说任务是杀了晏吟秋吗?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杀!】
【系统!!!】
林微微不知道自己到底呼唤了多少次系统,这一晚上过得实在太过波折,直到天色熹微之时她才勉强有了几分困意。
但好不容易睡过去了,她心里藏着百般疑惑也总归睡不踏实,到最后起床的时候眼底又是两个大黑眼圈。
“微微!你知不知……你这是怎么了?”
炎锦儿急匆匆地来见林微微,看到她憔悴的脸色不由得一怔,疑惑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林微微连忙摇了摇头,随便敷衍道∶“没事,就是昨晚听着外面有点吵,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当然吵了,昨天晚上可闹出大乱子了。”
炎锦儿闻言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忙不迭地八卦道∶“剑塔的长明烛是从第九层引下来的灵火,只要第九层灵火还在,那就下八层便经年不灭,可是昨晚剑塔的烛火却全数熄灭了!这说明了什么,肯定有人去过第九层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林微微心头一紧,但还是装出了一副无知的模样,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照理说这事也好查,别说第九层了,整个太虚宗内能破第八层剑阵的人都屈指可数。”
炎锦儿向来消息灵通,闻言压低了声音,大胆猜测道∶“我今天去见师尊,郁长老正忙着处理这件事,你说会不会是少宗主啊?”
“少宗主?”
林微微心里清楚所有的真相,但却奈何无法开口,如今脸都要笑僵了,只能装傻问道∶“为什么会说是少宗主?”
“因为少宗主是玄微仙尊唯一的弟子,听说玄微仙尊还在世的时候,少宗主就已经闯过了剑塔的第八层。”
“而且其余几大灵峰的首席长老也不常与剑峰往来,这么算下来,也就只有少宗主了吧。”
林微微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都给憋了回去,看向炎锦儿手中的东西,岔开话题道∶“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你说这个啊。”
炎锦儿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剑谱塞到了林微微的手里,“郁长老忙着处理剑塔的事情,怕是暂时顾不上你,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师尊取了牌子,特地去书阁拿的。”
林微微接过了剑谱,翻了翻发现确实是她想要找的最基础的剑谱。
她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炎锦儿,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小声对她道了声谢。
炎锦儿倒没觉得有什么好谢的,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却听见了有人寻她的声音,她与林微微道了声别,小声道∶“你先练着,若有不懂的我们再一起研究。”
林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炎锦儿的身影逐渐走远,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炎锦儿被一名剑峰弟子带着前行,不由得好奇问道∶“师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是崔师兄找你有事。”
炎锦儿闻言一怔,奇怪道∶“崔师兄?”
崔润抱剑站在树下,听到弟子带着炎锦儿走过来,颇为冷淡地抬了抬眼。
炎锦儿虽然与崔润师出同门,但一向对自己这位便宜师兄没什么好感,见状也只是问道∶“崔师兄,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