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宗门大比的重要日子,整个太虚宗除了师月素忙着给赤焰治病而没有到场,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付珈音都来了,戴着帷帽坐在最角落里装隐形人。
坐在主位上的江景鹤闻言神色依旧平静,他满心挂念着还在奎黎峰上闭关的晏吟秋,根本懒得应付其他人,干脆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当成狗叫选择无视。
反倒是文雨眠身为百花宗宗主忽而轻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呦,要么说刘宗主是大善人,在这个时候还知道推己及人。”
“你们万剑宗没有天才,就以为人家其他宗门也都是庸才,别的先不说,中州风家的两姐妹一个在太虚宗,一个在清风谷,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厉害。”
“我记得去年清风谷的风凛冬接连三场对上万剑宗,加起来都没超过十招,人家这还只是药修,要是剑修符修的那还得了?”
文雨眠捂嘴轻笑,故意转头看向萧韵仪,问道∶“要不萧谷主传授一下经验,也好让刘宗主也跟着学学,人家是怎么教徒弟的。”
“哪里有什么经验,是冬儿自己有天赋。”
萧韵仪淡淡一笑,转头对刘轻尘认真道∶“有的时候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自己这么多年修为有没有长进,有没有认真教导自家弟子努力修炼。”
刘轻尘闻言脸色大变,但碍于文雨眠和萧韵仪一唱一和,现在的场合他又不好发火,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害的那张本就粗犷的面容一时间更为扭曲。
过来给文扶柳汇报武峰情况的司马梧见状茫然,小声问道∶“师尊,推己及人什么意思啊?”
文扶柳眨了眨眼,悄悄戳了戳旁边的文雨眠,小声问道∶“姐,推己及人什么意思啊?”
文雨眠转头看了满脸写着求知若渴的师徒俩,嘴角下意识抽了抽,低声道∶“……你们俩赶紧多读点书吧。”
旁边的荀妩见刘轻尘吃瘪,一时间也跟着煽风点火,笑眯眯道∶“刘宗主可能不太了解风拂春和风凛冬这两人,要不还是去问问乔宗主吧。”
“我记得李掌门的千金可就拜在景宁尊者的门下。”
紫尧宗宗主乔东风是个忠厚的中年人,闻言下意识摆了摆手,不敢去看刘轻尘和李松绝的表情,眼神有些闪躲。
云清派和万剑宗姻亲破裂,李松绝怒上心头大肆搜寻李婉柔的踪迹,紫尧宗身为盟友本该帮忙,谁曾想他们首座却直接把人收下为徒。
乔东风虽说是宗主,可又不能违拗景宁尊者的意思,只能能避则避,尽量不让自己牵扯其中。
“剑修组的比试快开始了,大家还是看比试……这才是今天的大事。”
乔东风尴尬一笑,故意岔开话题问道∶“第一组是谁啊?”
在旁边看戏的黎尧扫了一眼手中的名册,不由得幸灾乐祸轻笑了一声,“是紫尧宗的李婉柔和云清派的林昔元。”
李松绝脸色闻言更沉了些许,他看着走上比试台的李婉柔,差点气得捻断自己手里的胡须。
李婉柔神色自如,随手用剑挽了个利落的剑花,抬眼轻扫对面的林昔元,平静道∶“林道友,请多指教。”
为了防止弟子放水作弊,比试的顺序并不对参赛弟子透露,林昔元也是在上台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李婉柔。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剑,心越来越沉。
别人他确实不了解,可李婉柔是李松绝的独女,实力在云清派自然是排的上号的,现在又拜了景宁尊者为师,他和李婉柔硬碰硬简直就是找死。
李婉柔才懒得管他那么多心里活动,她拔剑便直冲林昔元而去,手上剑招娴熟老练,姿态轻松不见半分吃力。
林昔元没想到李婉柔会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只能拔剑狼狈抵挡,一时间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还未等走过两招,他就已经有了败势,根本没有再进攻的余地,完全是被李婉柔压着打。
“看来还是李婉柔更胜一筹啊。”
郁承扫了一眼台上的情况,意味不明道∶“李掌门生了个好女儿。”
刘轻尘冷哼了一声,李松绝的脸色也并未因为郁承的话有些缓和,咬牙切齿道∶“行事无状,更不知道谦让,当真是逆女!一会儿比试结束之后我就把她带走!”
“婉柔性子活泼,只是这般打打杀杀实在不好,可见是在外面玩野了。”
刘轻尘皱了皱眉,活像是李婉柔已经是他的所有物,粗声粗气道∶“等带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才是,免得丢了云清派和万剑宗的脸。”
“看来我来的正好,李掌门和刘宗主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一道笑吟吟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面无表情的江景鹤猛然站了起来,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晏吟秋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包袱,神色似笑非笑地扫过在场的众人。
“秋宝,你终于结束闭关了!”
黎尧一看到晏吟秋立马眼前一亮,下意识想凑过去,但却被江景鹤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他将晏吟秋请到了上座,声音低柔道∶“今日只是初赛,闹腾的很,夫人怎么过来了。”
晏吟秋闻言轻笑,她老神在在坐在上首,意有所指道∶“闭关这么久了,当然是要出来见见故人的。”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为首便是饱受晏吟秋折磨的李松绝和刘轻尘,脸色直接黑了好几个度。
李松绝瞥了她一眼,越想越觉得气不过,阴阳怪气道∶“晏夫人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故人啊。”
他可忘不了都是因为晏吟秋这个妖女,他女儿大婚当日被拐走,直接颜面扫地,后来又被姬隐在丹田上捅了一刀,好不容易养好了又被黎尧过来找茬暴揍了一通,隔三差五还有神秘刺客过来刺杀,害得他至今重伤未愈。
所有的一切不幸都是拜这个无耻的妖女所赐!
“李掌门太客气了,这不是听说李掌门一直操心刘宗主的婚事,我心里一直为从前的事过意不去。”
晏吟秋微微叹了口气,满脸歉意道∶“方才听了二位的对话,我感慨颇深,想要弥补一二。”
李松绝顿时警惕了起来,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婉柔性子桀骜,实在是不好,如何能和刘宗主成婚。”
晏吟秋诚心诚意问道∶“我看李掌门很识大体,又明事理,正好你们两个人一个鳏夫一个光棍,要不然直接凑合凑合过吧,大家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