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高兴了吗?”
仲长芜敏锐察觉到晏吟秋的冷淡,他颇有耐心地揉捏着她的耳垂,低声道∶“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不喜欢那个合欢宗宗主,他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晏吟秋垂下了眸子,她的指尖在仲长芜的脖子的移动,疑似在估量将他脖子扭断的可能性,但有了同欢咒,仲长芜只会以为她是在亲昵。
她的目光极为澄澈,要求道∶“我不想让他当宗主,可以吗?”
晏吟秋的话语过于直白,就连系统都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好歹季凌峰才替仲长芜弄好同欢咒,晏吟秋转头就要仲长芜整死季凌峰,怎么想都不太好吧。
仲长芜闻言也是一怔,但他根本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含笑看着晏吟秋,点头道∶“当然可以。”
“从今天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晏吟秋和仲长芜重修旧好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太虚宗,就连弑云都有些诧异,晏吟秋怎么会服软服的这么快,其中最不能接受的人莫过于重伤刚愈的江景鹤。
他难以接受晏吟秋竟然转眼间就和仲长芜如胶似漆,也曾想过要去问问晏吟秋事情真相,但每一次都会被糊弄过去。
而晏吟秋行事也渐渐嚣张了起来,伴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成功取得了仲长芜的信任。
毕竟现在的她会下山游历,但不会逃跑,只会四处闯祸,不是伤了别宗的长老就是废了刚来的弟子,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让仲长芜收拾。
就连和它朝夕相伴的白公主都觉得有些心惊,生怕晏吟秋会因此摊上事端,但奈何仲长芜却一直纵容,连训斥都不曾训斥半句。
即使晏吟秋大闹云清派掌门之女的婚礼,差点将喜事变丧事,仲长芜不仅不管,甚至转头还让人把喜绸上缀着的夜明珠剪下来给晏吟秋把玩。
一时间晏吟秋风头无两,引得整个修真界议论纷纷。
“合欢宗的长老说,你昨日去合欢宗把他们宗主的几位弟子给废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仲长芜轻抚着晏吟秋的发丝,随口问道∶“听说那些可都是合欢宗内最优秀的弟子,你是不喜欢那位荀宗主吗?”
“荀宗主是谁?合欢宗又换宗主了?”
晏吟秋躺在仲长芜的膝头状似无意地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他们仗着是宗主的弟子就把新入门的女修当炉鼎,我顺手就送他们去当太监了。”
这几年来,荀妩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坐上了合欢宗宗主的位置,但奈何宗主长老不放过她,变着法往她的身边塞自己的心腹,试图学太虚宗一样,培养少宗主架空宗主的权力。
里面有几个男修不老实,专门挑刚入门的师妹下手采阴补阳,荀妩又不好出手,她干脆帮忙一步到位。
只不过碍于两人之前的约定,她和荀妩非常默契地背上了不属于自己的黑锅。
荀妩是为了要将刚入门的新弟子练成炉鼎,供自己门下弟子采阴补阳的老妖婆。
而她则是由于过分跋扈,仗势欺人,有意欺压这位新任荀宗主的大恶女。
系统见状都觉得有些无语,它可依稀记得晏吟秋当时和自己可不是这么说的,只说了自己的部分,原来她从那个时候就一直防着它。
可是仲长芜对此却并不是很在意,他瞥了一眼晏吟秋,问道∶“在看什么?”
“琼霄心法,是阿娘留给我的。”
晏吟秋闻言搁下了手中的书,神色隐约有些失落,“我现在只能修行水灵根的心法……”
仲长芜微微一顿,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愧疚,毕竟是自己做出了错事,他也想找办法弥补,至少不能让晏吟秋一直这样闷闷不乐。
他思索了片刻,忽而轻声问道∶“教你学剑好吗?”
“学剑?”
晏吟秋闻言一顿,心思倒是因此有所活络,但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韬光养晦,故意装作没兴趣,皱眉道∶“不要你教,阿鹤总被你训斥,你太凶了。”
仲长芜哑然失笑,刚刚生气的怀疑立马消失不见,温声道∶“阿秋怎么能和景鹤一样,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把新剑。”
他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通体泛青的灵剑递到晏吟秋的面前,介绍道∶“此剑名为裁月,铸造时融入了没有魂魄的冰弦兰,所以无论过了多久,它都生不出剑灵,很适合你。”
晏吟秋接过剑仔细打量,神色明显有些舒缓,高高兴兴把剑给收了下来。
在剑法修炼之上,仲长芜确实算得上是一位好老师。
晏吟秋在他的指导之下进步飞快,就连弑云都被吓了一大跳,每天在仲长芜的默许之下,准时准点盯着晏吟秋练剑。
只是这样她总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晏吟秋在弑云面前有意藏拙,只有偶尔弑云跟着仲长芜一起离开,她才会展示出真实的实力。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晏吟秋下意识回头,看到仲长芜的身影,脸色登时大变,“你……”
“你是姬隐?”
晏吟秋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迅速辨别出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姬隐轻轻挑了挑眉,含笑道∶“真是荣幸,秋娘你竟然还记得我。”
“别叫那么恶心。”
晏吟秋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问道∶“奎黎峰有结界,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想办法进来的。”
姬隐神色不改,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晏吟秋,笑眯眯道∶“听说你和仲长芜相处的还不错,所以我特地前来送上我迟来的贺礼。”
晏吟秋神色微冷,下意识就想拔剑,姬隐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玉匣子落在地上。
风中似乎还残存着姬隐话语的尾音,“这是冰弦兰,可以封印灵魂,要怎么用便全随你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