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慕瑾想,萧争就觉得好看。
他当时就那么仰头看着天空,那双仿若蕴含了秋水盈盈的眼瞳里,欣喜雀跃的去捕捉了遥远渺小的每一颗。
明明暗暗,无论是明亮还是暗淡的。
全都被他无比珍惜的装进了眼底。
萧争的眼里此时也映照着满天的繁星,他仰靠在树木枝干的底下,屈膝席地而坐。
听着草丛里的虫鸣声,思绪已经随着星河遥远一同追溯。
耳边传来了蚊虫靠近。
他动都没动,依然懒散的半靠着,已经不用去刻意伸出手,就能游刃有余的将内力从周身散发,挥散了周围那些纷扰与繁杂。
“大侠!你在做什么!”
那个驴蛋小子就不时跑过来烦一烦他,非要缠着他要他教什么绝世武功。
咧嘴用那漏风的豁牙朝他不停的叨叨,什么也要天下无敌去浪荡江湖,去劫富济贫。
萧争撇着嘴嗤笑了一声,神踏马劫富济贫,好好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我在学着融进这个世界。”
淘气小子听不懂萧争在说什么,萧争回神已经将视线望向抱着兔子又有点犯愁苦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长相平平,但有一双经常会眯成缝的笑眼睛。
不哭的时候,就好似一直在笑着似的。
看着很讨人喜欢。
萧争看她小心翼翼的攥着兔子腿,伸出一个小手指头想去触碰兔子腿上的伤口。
却犹犹豫豫都不敢下手。
萧争说。
“你给它包起来,包起来就不疼了。”
小姑娘听见萧争说话抬起头,显得更犯愁了。
“哥哥,我想先给它洗洗,我以前擦伤,我爹都要先用水帮我洗伤口。”
“可是,用水洗的时候好疼了,我忍不住就哭,但我爹说,伤口里如果进了沙砾,就总也不会长好的。”
“我不敢给它洗,我怕它也疼。”
那稚嫩的小手指头轻轻缓缓的拂过还沾染着干涸血迹的兔毛,撇嘴还大人样的叹了口气。
“它会疼,可不洗伤口长不好可怎么办呢?”
萧争曲着的腿弯下意识又往回收了收,想起了自已脚腕还有肩后的伤口。
也突然想起了,自已受了伤在皇子寝殿里大喊大叫的连跑带嚎。
蓝慕瑾手中攥着一块浸湿的锦帕,追着自已跑。
“伤口进了雨水,不洗要腐烂发臭了不成!”
他沉着脸呵斥自已的时候,自已当时心里只顾着怕疼,就一个劲儿的躲生怕被他逮着。
最后蓝慕瑾还是将那块锦帕扔回了水盆中,不再管自已了。
那可是自已头回挨那么重的鞭子,皮开肉绽真的很疼。
萧争当时都不记得自已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就是沉沉的睡了好久。
等自已睡醒之后,身上已经散发着清晰的药味。
伤口也已经被处理包扎好。
屋外整夜的倾盆大雨没有影响到自已一分一毫,有紧闭的窗框挡着,有严实的殿门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