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你们来伺候,我可能就一病不起了。”陈亦行老神在在地往三楼走,扔下一句,“一群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谋朝篡位的家伙。”
众人:“……”
大厅里立马就“到底如何谋朝篡位”展开了激烈对话。
两天一夜的温泉之旅,在欢(勾)声(心)笑(斗)语(角)中落下帷幕。
回程换于晚照开车,因为体谅陈亦行“大病初愈”。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在年终奖翻倍之前,于晚照决定好好表现,握拳!
一车四人,小李坐在副驾驶,自觉把后座留给了老板和未来老板娘(?)。
前面的人有说有笑,后面的人倒是安静得很诡异。
陈亦行闭目养神,靠在座位上。
只有赵又锦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坐都不太舒服,手脚都有点不知往哪放。
余光瞥见男人的大长腿非常放松地舒展着。
这人怎么睡个觉都睡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她杂七杂八地想着,却没发现自己的注意全在他身上,间或夹杂着这两天发生的细枝末节。
想到他喂她小排骨的亲昵姿态,脸上一红。
想到温泉池子里那阴差阳错的一个公主抱,血液开始往脑子里冲。
想到两人冒着冷风朝别墅狂奔,酸涩里藏着隐秘的喜悦。
……
她早该发觉自己的心意,但潜意识里总在告诉自己,是友好相处的邻居而已,别乱想。
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要是能说停就停,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真要追究是哪一刻阵脚大乱的话,她很清楚,大概是去花溪城安装针孔监控的那一天。
他坐在车里,那样认真地叫她的名字,“赵又锦,不要让我后悔放你一个人走的决定。”
还有呢。
还有平安夜那天,在她陷入窘境、无人相助的情况下,他大步流星跑上台,焦急地叫她:“赵又锦,跳下来。”
他问:“你信我吗?”
说来奇怪,相处四年的室友如此冷漠,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会职场霸凌,她早就知道做人要多个心眼,不要盲目相信他人。
可偏偏他问出口时,她才发觉她对他竟是笃信不疑。
她几乎能清楚回忆起他说话时的面目,最细微的表情,和他一直藏在盔甲之下,看似无坚不摧,却总在无意中流露出的柔软。
所以才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所以莫名其妙像个变态,穿着隐身衣尾随他一整天。
所以穿上可达鸭的玩偶服,傻乎乎送去一篮他根本不爱吃的糖。
她一直一直都在竭尽全力,用自己的方式去喜欢他。
哪怕她不承认,心跳却不会说谎。
否则该如何解释此刻她莽撞又热烈的心跳声?
她的心动早就昭然若揭。
赵又锦怔怔地回忆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患得患失。
可他是怎么看她的?
半大不小的孩子,还没毕业的愣头青,还是一个笨拙莽撞的菜鸟记者?
她从前也曾自卑胆小,为父母不在身边,为寄人篱下,也为自己性格上的不主动、不积极。
可那些都不算是致命伤,她总是相信自己通过努力可以变成更好的人。
学习,工作,职业技能,这些都能靠后天的努力弥补。
然而眼下她遇到了一个似乎无法解决的难题,她和陈亦行之间沟壑难平,差距太大,就算十年八年也追不上。
赵又锦烦闷不已。
心道人没多牛,眼光倒是高于常人。
她没注意到自己长吁短叹的,表情变化莫测,一旁的男人冷不丁掀开眼皮,静静观察。
巧的是,灵感它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于晚照的“好主意”也正式出炉,很快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忽然侧头问:“哎,小李,你知道老大的理想型吗?”
“什么理想型?”
“就谈恋爱的理想型啊。”
肉眼可见,后座的妹子目光移动,身子都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