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里,占琴落一身伤痕累累,深夜倒在无人巷尾,因小说女主何雨胭曾给他喂过一口水而留有内心最后一丝怜悯。
司嫣兮反复思考过,喂水之恩之所以重要,显然和受伤,与伤得足够重有很大关系。
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人夫气质占琴落,干净白衣不染纤尘,正利索麻利地给师门贪吃懒做的师兄师姐们做手工点心。
“……”
司嫣兮不气馁也不放弃,她信的是苟到最后就是胜利。
她竭尽一切所能做的,窥视每一个潜在的成功机会。
她精心准备了一杯水,以上好的瓷器装载,一连三天,雷打不动地坚持蹲守在最可能让占琴落受伤的地方。
眼见占琴落提刀要切面团,司嫣兮“蹭”得一下站起,凑到案台前,屏息凝神。
占琴落不解地偏头,司嫣兮微笑,示意他继续。
占琴落也不多问,任由司嫣兮看着。
一时间,狭小的两人距离间,只有雨落如花的啪嗒声响,拍打砖瓦时悄然小心。
偶有一声天边的闷雷,也躲在重重云层后,隐隐约约地低语,生怕惊扰一场午后美梦。
锋利的刀切在软软的面团,长长的一条被成一个一个的小块。
刀尖落在白色面团上,干净的指尖也压在面团上,偏偏刀挨不着手。
以占琴落的自愈速度,轻伤不消片刻就会痊愈,得多不小心,切出多大的一道口子,才够时间她拖着他往外走,一路在巷口等到小说女主出现。
司嫣兮的视线移开,转向占琴落线条利落的肩膀,春雨微凉,布料濡湿得一小块还未干,水渍痕迹下透出细腻瓷白的肌肤线条。
司嫣兮在脑海中比划,得从这儿开始,削下去一大截的程度?
许是她幽幽的目光太诡异,切面团的手一顿,占琴落又轻轻抬眸,望向司嫣兮的目光清澈,直白的困惑。
司嫣兮托腮问道:“你的刀工有多快?会快到切到手么?”
占琴落低垂眼眸,思考片刻,纤长的眼睫毛轻抬,轻举起手中的刀,司嫣兮一把抓住他的手,打断道,“没有让你试的意思!”
占琴落迟疑片刻,又看向她。
司嫣兮立刻将手背在身后,“也没有让你拿我试的意思。”
占琴落移开视线,神色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司嫣兮后怕地捂着手,贴心的小师弟也太凶残了,不是要他命就是要她命。
天光渐暗,清宁落雨声陡然变大,一天下来,占琴落毫发无损,司嫣兮白蹲点一下午。
香气十足的糕点出炉,司嫣兮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微冷的天气,热乎乎的甜点被油纸包裹,暖意从手心热到心坎里。
司嫣兮三两口吃掉年月酥,两腮鼓囊囊得,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她忽然发现,桌边角落里,还静躺着三个荷花似的酥点。
层层叠叠的酥皮,如一朵饱满的荷花绽开,甜蜜馅料被小心藏在其中,这道荷花酥是他们上一个落脚点的特色美食。
她临走前还可惜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再吃到了。
修长的手递一个给她,“师姐要试试吗?”
司嫣兮三两下拆开油纸,咬一口酥皮,唇舌尖淡淡的清甜,她诧异地又咬了一口,占琴落明明没吃过,却连荷花酥的味道都能复制得无一二。
像是猜到她在困惑什么,占琴落淡声解释去后厨看了一遍,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
这就会了啊?
司嫣兮扯了扯嘴角,品味荷花酥楞是品味出别的意味来。
虽然知道占琴落的味觉和嗅觉比一般人弱,学东西基本靠模仿,但光看人家做一次的动作就能揣测用量,得到八九不离十的结果。
斜风细雨穿门而入,晚风四起的凉意。
司嫣兮越想越后怕,幸亏占琴落的心思干净。有什么比天资聪明的,不断模仿学习提升的天生恶徒更令人恐惧?
他们混迹在人群之中,是找不到破绽的敌人,轻而易举骗得他人对他们忠心耿耿,俯首称臣。
占琴落不明白司嫣兮九转十八弯的小心思,他看着她吃东西,两腮鼓鼓囊囊,吃得极其认真,仿若是世上难得的珍品。
白皙的手探往酥点,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油纸前一顿,占琴落犹豫片刻,指节微蜷,收回手来。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出司嫣兮的注意,她忽然想到,微弱的五感体验并不代表没有。
“说起来,你没吃过甜的吧?”
“不了。”
司嫣兮递出年月酥,“试试呗?”
占琴落不为所动。
他很少笃定地抗拒一件事,司嫣兮看着有点稀奇,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