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司嫣兮微笑着捏上他的脸:“他们不回来,也不可以再像现在这样。”
……
无眠的夜晚。
难熬到清晨的不止占琴落一个人。
江词翡守在主殿外,跟着巡逻的队伍交接完,正要回八门休憩之时,眼见清俊的身影迎着晨雾回了主殿。
乳白色雾气,如同一层浮动的轻纱覆过占琴落的翩跹白衣,美得跟妖异似的男人走在雾气之中,在他身后是隐隐透出轮廓的的辉煌宫殿,千年种栽韵味非凡的古树,可它们在这一瞬间都成了妖艳男人的陪衬,他的步伐很轻,很慢,从远处而来,往浓雾深处走,可他本身就如同迷雾,充满诡异和神秘,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江词翡微眯起眼。
这妖异男子收敛了邪气,却仍有一丝溢出,尽管稀薄,但他有十足把握,他就是那日在洞穴里欺辱他的人。
江词翡握紧佩剑,刚要迈出一步,背后搭上一只手,一名经过的修士见他像是着了魔似的,着急拦下他,“喂,那可是十二门门主,你还真被雾迷瞎眼了?!”
顷刻的耽误,待江词翡再看过去,雾越发浓厚,像坚不可摧的无形巨墙阻绝他的追踪,妖冶之人失了踪迹。
接下来的日子,江词翡得空则常守在十二殿或主殿门外。
看占琴落迈上十二殿的长长石阶,又或是在主殿关门的一刻,见他立于竹林之下,白皙的手取一片竹叶。
他仿佛永远平静,永远温和,不会对任何人或事恶言相向。
偶然一次,江词翡见一位男修疯了般地拔出剑,当众就要刺向占琴落,在他剑拔出一瞬,占琴落身旁一位修士就将人制服,一脚无情踩在男修脸上,笑他不自量力,掂量不轻几斤几两就搞暗杀。
是占琴落轻声命修士放人。
他甚至弯下腰来将人扶起,轻轻抚去男修脸上的血污,“宗门会全力探查十门门主的下落,莫被外宗势力混淆心神,我们都很担心十门门主。”
当真如谪仙下凡,温润如水,一双澄澈眼眸里盈盈忧虑与关切。
后来才知道,那名男修是十门的首席大弟子。
占琴落并未有责怪的意思,轻飘飘地放人走了,更未责罚。
再之后,听说首席大弟子改入十二门,要为十二门的门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江词翡只转身,跟着巡逻的队伍继续日常任务。
在他看来,占琴落唇边的温柔笑意更像是施舍,对草芥生命不屑一顾的讥讽。
……
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占琴落的追踪也仅限于此,占琴落的行迹并不容易掌握。
江词翡并未放弃,多方打听探寻,也摸出规律。
占琴落极其喜好养花,宗门里一处少有人去的观赏园林里的花卉,基本是他在照料。
恐怕宗门里都没几个弟子知道,还以为那仍是一处光秃秃的荒芜。
江词翡守在假山之后,窥视占琴落安安静静地立于轻盈的雨雾之中,正耐心地修剪矮丛枝叶,握着园林剪的手白皙细腻,极其漂亮,叩抠群死二贰二雾久义死其。加入看更多完结吃肉文剪下的枝叶轻轻飘落,划过皎洁的宽大袖口,四周静谧,雨雾连绵,任是江词翡也不得不承认,占琴落比满园艳丽的花还要美得惊艳,如同是山水画中巧夺天工的点睛之笔。
江词翡讥讽轻笑,日理万机的门主,私底下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倘若养的不是满园林的致命毒花,或许还真能成为一处道侣幽会的佳地。
“在清泉宗里,杀气太重,很容易被发现的。”
轻柔的嗓音在静谧中格外好听,江词翡握在佩剑上的手一紧,目光灼灼地盯着并未转身看他的修长身影。
占琴落慢条斯理地剪下两朵白色的小花,看向江词翡的方向,眉眼温柔,“有什么事吗?”
“占琴落。”
江词翡并不买账,他冷声质问,“那天在山上的人是你吧。”
占琴落微微蹙眉,看起来像是很疑惑,“我们有见过吗?”
“别装了。”
回想起那天的事,屈辱之心浮上心头,江词翡的指节因愤怒而隐隐颤抖,他恨不得立刻就拔剑——
“江词翡!”
何雨胭匆匆跑来,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下不好,果然他昨天问她,对占琴落有什么了解,是有预谋的!
何雨胭暗暗懊恼,怎么就把园林的事说了。
她急忙拦在江词翡身前,郑重地代他向占琴落致歉:“他是新来的弟子,许是认错人了——”
话说出口,她自己就接不下去了。
……谁还能长得和占琴落门主一样好看。
一口气悬在心上,听见占琴落笑笑,“无碍。”
何雨胭抬头,占琴落正朝他们走来,她又紧张地埋下头,察觉江词翡还不恭不敬地瞪着人家,何雨胭气急败坏地扯了扯江词翡的袖口。
江词翡冷静下来,满园林的毒花,他过去也是送死。
占琴落与他们擦肩而过之时,将两朵小白花搭在他们身旁的石桌上,勾唇,“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