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箬箬和廿然的邪修算相对比较平和的夫妻,据廿然所说,领养后除了偶尔酒后失态会打人,大部分时候对他们不算太坏。
司嫣兮听了五味杂陈,看着他们俩偶尔露出的腕间,同样钉着防逃走的灵力针,只剩强烈的无力感。
她只能告诉自己,这些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或许他们之后顺利逃走了,就像占琴落一样。这样胡乱地想,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在院子里陪箬箬跳格子,或是用树枝在院落里画画,从下午玩到傍晚回去。
箬箬喜欢抱她,每次廿然来接她回去,她都依依不舍地抱她一下。
司嫣兮不知道的是,每一次的拥抱,箬箬的小手圈住她的脖子,都会很刻意地看一眼占琴落。
一种天真的,充满挑衅意味的微笑。
每每此时,占琴落只转身当作没看见。
在夜晚和司嫣兮背对而睡时,再转过身来,借着透漏的月光,占琴落安静地看着司嫣兮白皙的颈侧,皱着眉想起那个令人生恶的笑容。
深夜总是容易滋生阴暗潮湿的想法。
占琴落紧紧抿着唇,像是在与某种极端且不可挽回的想法斗争。
许久,才重重地闭上眼。
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
就像曾经意外失控过的灵力,不受掌控的渴望让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压制。
可越试图躲避,极端恶劣的想法越在他脑海深处生根发芽。
一遍一遍地叫嚣,迫不及待地要破土而出,席卷扫净一切碍眼的事物。
一如平常的一天。
箬箬闹着不肯走,抱怨廿然回去不陪他玩,小大人模样的撒娇,司嫣兮眼里的疼爱都快装不下。
廿然无奈地在跟着旁边劝,“太晚了,人家也要睡觉的。”
箬箬眼珠子滴溜转一圈,“那我住一晚和姐姐一起睡吧。”
廿然头疼地扶额,制止两句箬箬开始要闹,廿然无可奈何地问:“可以吗?”
司嫣兮还没回话,一只修长的手从后伸出,无情地提溜起小姑娘,丢到院子外。
司嫣兮:“……”
廿然:“……”
箬箬呜呜的哭声响彻天际。
她受伤了,膝盖划上一大道口子。
司嫣兮心疼不已,一眼都懒得看占琴落,赶紧拿灵符给小姑娘疗愈。
占琴落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冷漠地看着司嫣兮给箬箬抹眼泪,两人离得近,箬箬又在问司嫣兮讨要抱抱,抽抽嗒嗒地说着疼。
司嫣兮揉了揉箬箬的脸,亲昵的动作昭然她显然很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占琴落一瞬不瞬地盯着碍眼的手又一次攀上司嫣兮的肩。
垂落在身侧的白皙指节微微蜷了蜷。
院落外,占琴落倚着栅栏,低头看自己的掌心,上面有一道本该由司嫣兮替他疗愈的伤口。
他根本只是轻轻把她放在地上。
再说了,邪修破的那点皮,过一会就好了,能哭成这样。
“偷偷再用灵力刮伤口,就会一直流血。”
小姑娘走到他身旁,脸上挂着示威的胜利笑容,哪有半点委屈巴巴流眼泪的样子。
她回头看一眼还在房内说话的哥哥和姐姐,笑着说道:“大家都会对小可怜更心疼一点的。做坏事,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就好了。”
后一句像是某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占琴落淡淡开口:“你太着急了。”
箬箬抬头看他。
占琴落刻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做坏事,也要沉得住气。你们做得太明显了。”
箬箬呆愣一瞬,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有种吃瘪的意味在里头。
她抿着唇看着远方的树影摇曳,被看穿的不甘心和吃了闷亏的不快。
占琴落唇角微勾,截然相反的愉快情绪。
过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箬箬抬头问道:“那有用吗?”
占琴落眼神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