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兮从穿着黑衣的邪修们身上抽回目光,安抚地拍拍侍从的肩,“魔宗不可怕的。”
侍从:!!!
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够多了!
就像再也受不了司嫣兮天不怕地不怕,根本意识不到问题严重性,侍从声嘶力竭地给她科普,魔宗如何短短一年扩大势力,又如何收拢多少邪修修士,求同存异,存异者尸首分离。
此次在万铘城举办的比试大会,迫于压力,邀请魔宗参与,表面上是给一个正名机会,可谁不知道魔宗与清泉宗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纷,还以为要等到比试大会才撕破脸皮,谁想在清泉宗到来之前,竟大肆封城。
侍从又惊又怕,“您睁开眼看看!咱们这条街上,少说也有不少小宗门的宗主门主在,可这会儿,有谁敢出头!”
司嫣兮回头望了眼,紧闭的门户,窗边连个人影也瞧不着,根本没人敢向外窥探一眼。
“一年!他们只用一年就达到清泉宗多少年才有的待遇地位!”
侍从痛心疾首,“您总算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吧!”
司嫣兮眉头紧皱,频频点头。
面对额头上满是汗的侍从,她礼貌地藏住心底真正的想法。
就是说,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外面有了说话声,一群人毕恭毕敬递向一蓝衣男子行礼,汇报情况。
司嫣兮一眼认出蓝衣男子是敛磬。
几个人不知说了什么,得到敛磬的应许后,其中一位修士一挥手,身后一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什么灵符,朝蓝家府邸走去。
“完了完了,他们开始找结界符,没一会儿肯定就要找到我们了!”
“姑娘,怎么办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侍从抱头痛哭,整个人委屈地蜷缩在角落里,哭声阵阵传来。
“不怕,倘若真有人找到这里,我肯定保护好你。“
司嫣兮蹲坐过去安慰他,顺便捡起脚边的一块砖,“我还有笔账要和他们尊主算。”
司嫣兮眯起眼,掂量砖头的分量,“我人还没死透呢,迫不及待要找新欢,还满世界给新欢找药,一掷千金为红颜是吧?这仇我非报不可……”
侍从抬起头来,脸上还淌着眼泪,“姑娘指的是,魔宗收药的事?”
他抽抽嗒嗒地说:“那是他们尊主伤的吧?”
“啊?”
“先前他们在别家收药时,正好我在,偶然听见他们说是吊命用的,不知怎么惹怒尊主……要是心上人,谁下手这么重?”
白月光之说不攻自破。
侍从看了眼砖,看了眼司嫣兮,“姑娘是要……?”
“……”
司嫣兮卡壳一瞬,“我……是……在想……真见面了……光着手不太合适……得送点什么……”
一道灵力淡光,结界符被风力刮成两半,嗖得一下消失在空气中。
清冷的气息出现在身后,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固,气压骤然降低,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侍从跌落地上,惊恐瞪大眼,盯着司嫣兮的身后,如同是看见什么索命的鬼魅,嘴唇哆哆嗦嗦,脸色唰得一下苍白。
司嫣兮手里的砖“啪”得一下,掉在地上。
那一瞬间,司嫣兮的脑海里,跑过二十只活力四射的尖叫鸡。
她在顷刻间,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当白月光假说消失,她从道德制高点跌落,那么,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比如,她将占琴落推进炼鬼牢狱,自己平白无故消失一年?
芜湖,刺激。
清冷好听的声音,“师姐,好久不见。”
司嫣兮动弹不得,被极强的灵力威压着要喘不过气,她盯着地上不断逼近的影子,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僵硬着转身,看见站在她身前的俊美男人,逆着光,低垂眼眸,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一年未见,眉眼冷艳几分,桃花眼尾上扬,桀骜不驯的冷酷,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他天然强大的气场屏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胆敢擅自冲扰,一切都无声且虔诚。
在他身后的街道上,方才列队整齐的修士们齐齐匍匐,严阵以待他的发号施令。比在清泉宗时,更神圣不可侵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总之,她当时应该跑远一点的。
司嫣兮想,出门在外,不要随便看热闹。
冷然的眼睫微微抬了抬,妖孽男人扫了一眼司嫣兮身旁瑟缩着的侍从,看回司嫣兮,朝前一步。
侍从忽然拼了命地挡在司嫣兮身前,“我绝不会让你——”
几乎是侍从刚伸出手,连司嫣兮的发丝都没碰到,即刻被无形屏障力道重重撞倒在墙上,胸腔震动,五脏六腑都痛了一遍,大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