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沧珑想过,或许是因为他有一个妹妹,为了给她树立一个榜样,让她明白,他可以做到,她也可以。倘若没有他们插手,兰亿年就成功了。
缠绕的链条落在地上,唤回莫沧珑的注意力。
司枝涟声音散漫:“再无正邪之分,又与我何干?”
莫沧珑笑一声:“或许,你会发现自己长久以来,都在固执坚守错误的事。”
司枝涟冷冷地抬了抬眼。
莫沧珑苍白着脸,声音却饱含笑意,“师兄,你明明有心,却认为自己没有心。明明有情感,却笃定自己淡薄。明明渴望,却强说是邪修占有欲产生的幻觉。你一步步把自己逼到死角。”
莫沧珑顿了顿,“我怕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会受不了。”
“……”
司枝涟一双漂亮凤眸微微眯起,“我从不错过。”
“师兄到现在都不承认吗?”
莫沧珑看着司枝涟离去的背影,声音在殿内回荡,“亦或是说,你意识到了,却不敢承认?”
“……”
回应他的是沉重的关门声。
莫沧珑闭上眼。
他很清楚,司枝涟从原本的不信命,到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的错。
曾经,他意外被江家人捉住,是司枝涟说服他们留下他一条命,信誓旦旦他的师弟绝不会走上命定之路。
然而,他没抗住心生邪念,屠杀江家所有人。
他至今记得,司枝涟抱着江家下一任家主的尸首痛哭的模样。
可他杀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
记忆的最后,是司枝涟拦下走火入魔的他,放走江词翡。
回宗后,司枝涟一人承担所有,向师父禀报是他的错,关入诡谲门,背负所有罪孽,尔后隐入山谷。
是他太懦弱,躲躲藏藏不敢面对。
是他让司枝涟失望,让司枝涟对世间所有的人和事都失望。
是最终走上命定之路的他,让从不认命的司枝涟改变了想法,从此深陷预言石的规则,坚信命定不可逆。
莫沧珑闭上眼,毁掉预言石,让他赎罪,放司枝涟自由。
茶香四溢,从黄昏喝到入夜,喝到占琴落到来,司嫣兮越发的胆战心惊。
桌上四人,三人沉默,一人声音高昂,作为司枝涟的头号迷妹,兰衣烟震声:
“师父就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好的人。“
“没有比师父更好的存在了!想永远留在师父身边!”
“以前我们上山连人带雪滚下来的时候,还是师父半夜来找我们的!”
兰亿年双手抚面,简直没眼看,兰衣烟被人卖了还乐呵呵数钱,生怕给司枝涟收少了。
师父可是次日半夜才发现他们俩不见啊,他们前一天清早就上山被困了!
这还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没得到回应的兰衣烟不甘心,转头寻得支持。
她问道:“小师姐,你说是吗!”
司嫣兮还在数着桌上剩三个年月酥,她到底要不要再多吃一个。
突然被喊名字提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嗯”了一声。
这一愣,可了不得。
身旁坐着的人也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嗯?”
此时的司嫣兮,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兰衣烟继续慷慨激昂,兰亿年持续以沉默对抗。
谁都没留意到,冰凉的手,从桌子底下,悄悄地碰上她的腰。
司嫣兮浑身僵直,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占琴落。
妖孽男人支着下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似认真地在听兰衣烟说话,可桌子底下的手并不安分,修长的指尖轻勾她的腰侧,若有似无地撩拨,面对司嫣兮震惊的视线,镇定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慢条斯理地移开。
司嫣兮刚要松一口气,他的手指又绕到前面,碰上她的腿侧,司嫣兮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桌底下肆无忌惮,嚣张至极的手,拨弄开她的抗拒,威胁似的像要往别的地方游走,司嫣兮一下子想起昨晚,这只漂亮的手是如何肆意游走在她身上,抚摸过每一寸肌肤。
司嫣兮搭在桌底下的手差点要拿不住暖灵石。
在她要来个鱼死网破,一脚踩过占琴落,逼他停手时候,占琴落的手精准地落在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