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第19节(2 / 2)

沈檀留意到他两的小小互动,唇角微微上扬,这小镇墓兽有的时候倒也十分机灵。

“说起来,这雨婆婆到底什么东西啊?”李子昂丢掉沾血的棉花,“一开始倒还有个人样,后面变得简直就是个水里爬出来的怪物!”

谭娘子目光闪了闪,阿大想开口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她不自觉地又在围裙上搓了搓手:“时候不早了,各位有伤在身想必也累了,我让阿大给各位准备些铺盖。只不过铺子小,我家也没多余的房舍,只能委屈各位将就将就了。”她憨厚地笑了笑,“晚些时候我再送些粥点过来。”

说完就带着欲言又止的阿大往后院去了,出了铺子阿大忍不住开口:“娘啊,为啥不和他们说雨婆婆的来历啊,这城里人都知道啊。”

谭娘子揪了一下他耳朵:“知道知道就你能!”她神情古怪,半是恐惧半是厌憎地看着倒豆子似的大雨,“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没好气地拍了阿大一巴掌,“去去去,找点棉花铺盖给送他们送去。我找你爹商量点事儿!”

药铺中,几人神情都有些疲倦,连一向精力充沛的小马驹也恹恹地蜷在地上打盹。沈檀身体似乎又有些不适了,他裹紧了皮氅独自一人在角落中席地而坐。

李子昂有意无意地往他那瞥了好几眼。

门外的雷声滚动得似乎更频繁了,那股雨水独有的腥气仿佛逐渐也充盈在了小小的铺子里,让李药袖有种自己仿佛浸泡在幽邃湖水中的错觉。

她没精打采地歪在桌上,眼神留意一旁趴在桌上呆呆掰手指的法喜小和尚忽然灵光一闪,整只兽支棱了起来:“小和尚,你说雨婆婆是你外婆,那你娘是不是也和外婆一起来了这平凉城啊?”

万字大章更新啦!谢谢小伙伴的支持!爱你们,啵啵!本文不是完全的剧情流或者感情流,就是边走故事线边谈恋爱那种轻松小甜饼(我觉得平日里小袖和沈檀的相处其实挺甜的qaq),希望大家看得开心~今天评论发红包!

第27章

偷梁换柱

“我娘她……”法喜摇摇头,神情低落,“我娘把我送给师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但是我爹……对她一直挺好的,应该没事吧。”

李药袖枕着自己前爪,拨弄着卷卷的荷叶边若有所思道:“那说不定你娘他们仍在平凉城里……”但是死是活,就犹未可知了,毕竟法喜小师傅的外婆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法喜小和尚年纪小想不到太多,只听见自己娘还在时眼睛顿时一亮,他学着李药袖的样子也枕着自己的手臂,嘴里含着那半块糖含糊不清地说:“我娘要在那就太好啦~”

到了傍晚,谭娘子果真送了满满一盘吃食过来,粗粮粥伴窝窝头就咸菜,说不上丰盛但量管够。李子昂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抓着窝窝头就往嘴里塞,结果吃得太急差点一口噎死,赶紧一把端起粥碗吨吨吨灌了半碗。

李药袖不忍直视地撇过脸,抱起个窝窝头跳下去放在了小马驹面前,小马驹亲昵地蹭了蹭她,才叼起窝窝头慢慢咀嚼。

谭娘子见此情景,不禁笑容满面道:“粗茶淡饭的,各位不嫌弃就好。”她余光瞅见角落里始终垂头抱臂的沈檀,端着盘子过去小心问道,“这位少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即便不舒服多少还是吃点东西,要不然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李子昂勉强咽下去满嘴的食物,扬声道:“沈兄,到这境地就别挑了!等雨停了我再请你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好好搓一……咳咳!”

沈檀耷拉的皮帽慢慢抬起,露出他那双亮如寒星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面前妇人。

谭娘子手一抖,差点没将吃食洒了一地。不知为何,明明这个少年看起来是这几人中最和善好说话的一位,可刚刚这一眼却无端让她直冒冷汗,手也打起了哆嗦。

幸好这异样不过一瞬,沈檀眉眼重新挂上温和有礼的笑容:“娘子盛情难却,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他没有去端粥碗,只是拿起个窝窝头慢慢掰开吃着,吃相比李二公子不知斯文了多少。

李药袖趴在大荷叶上两爪托腮看着沈檀吃东西,心想这个人当真十分矛盾,做着走江湖跑腿的买卖,与三教九流的各色人都相处得很融洽。可行为却又丝毫不沾染江湖盲流的做派,光他吃东西比曾经燕京里大部分的王侯公子都赏心悦目。

谭娘子将粗粥向沈檀推了推,好心劝道:“这窝头干嚼着塞喉咙,少侠就着粥吃也顺口。”

沈檀掰窝窝头的手顿了一下,忽而笑了笑:“说的也是,那便多谢了。”

李药袖换了个姿势托腮,嗯,但这个时候沈檀的笑就不斯文了,有点阴阳怪……蓦地身子一空,她呆呆抬头,褐色的面团怼在她眼前,沈檀虚情假意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神兽大人,光看我吃有什么意思,您也尝尝?”

“……”李药袖动动鼻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既然小蛇盛情难却,那在下也却之不恭了。”说完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叼住了窝窝头,边吃边赏了沈檀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沈檀嘴角抽抽。

……

几人吃完晚食,阿大便将茅草和铺盖卷抱了过来,他仔细地先将茅草铺在地上才将打满补丁的棉褥子垫了上去,半大的小伙子不好意思道:“我家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所以也没多余的被褥,几位将就一下。”

李子昂神思倦怠地打着呵欠直接倒在茅草上,十分不在意地挥挥手:“多谢小哥了,我睡哪都一样。”他话音未落,十分豪放地大张双腿双臂打起了小鼾。

沈檀也长长伸了个懒腰,眼角眉梢皆是倦意,他先将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镇墓兽轻轻放在一旁,才接过阿大手中的破布被草草铺好,抹了抹皱巴巴的被角问道:“小哥方才欲言又止,实在让我好奇,这雨婆婆到底是什么来历?莫非是这平凉城的禁忌不成?”

阿大下意识看了一眼铺子后门,犹豫了一下,低头借着帮法喜小和尚整理铺盖的功夫摇头小声道:“禁忌算不上,我娘……估计是嫌晦气才不愿多说。”

“晦气?”沈檀挑眉。

阿大皱着张脸想了半天才说:“其实雨婆婆很早之前是平凉城里的人,对,不是妖物。”他又看了一眼后门将声音放得更轻一些,“雨婆婆一家子都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到了城里的时候只剩下十来个人,都各个都快饿死了。城中人见他们可怜,由府尹大人的出面拨了一间破屋给他们安身,有好心人家还捐了粮给他们。”

“哦?这么说来这城中人对雨婆婆一家有恩啊,”沈檀颇为不解,“那为何雨婆婆竟会化作妖物残害城中百姓的性命?”

“是啊是啊,一开始他们他们的确对城中人感恩戴德,”阿大说着神情气愤,“可没想到雨婆婆和她女儿贪得无厌,粗粮吃多了就想着吃精粮,吃了精粮又要吃肉。虽说平凉城富裕,可也没到哪家哪户能多出精粮的地步啊,更别说逢年过节才舍得买斤把肉回来!”

沈檀打了张口,人也慢慢从墙上歪倒在了铺盖上:“所以说这又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了?”他的眼皮渐渐下沉,声音也飘了起来,“可这没到让人变妖的地步吧?”

阿大轻手轻脚地将已经打着小呼的法喜小师傅抱在茅草上:“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大清了,只说是雨婆婆的女儿不守妇道,勾引了一个富家公子哥私奔,结果被人发现后自个儿没脸投湖自尽了。所以这雨婆婆一怒之下就变妖怪啦,唉,要我说这母女两真不要脸!是吧,哎?”

阿大摸摸脑袋,困惑道:“怎么都睡了?”他自言自语道,“也是哦,和雨婆婆打一架,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他心疼地将油灯吹灭,又检查了一下门板有没有被抵好,这才猫着腰出了铺子。

刚出后门,阿大狠狠吓了一跳:“娘哎!你怎么一声不吭站在这里?!吓死我嘞,也不点个灯!”

雨天天黑得极早,这时候不论室内外几乎没有一丝光线了,几步外的东房里传来男人痛苦地低/吟声,谭娘子就这么笔直地站在黑暗中,眼睛却是微微亮着一点光,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他们睡了吗?”

“睡了啊,”阿大摸不着头脑,“睡得可香了哩!”

“睡了好,睡了好。”谭娘子仿佛松了口气,重重拧了他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没把门的嘴皮子在那波嘚啵得!都是外乡人有什么好说的!”

阿大委屈地捂着胳膊叫痛:“娘,轻点轻点。我这不是好久没看到外乡人来咱平凉了吗,就想和他们多说说话,知道点外面的事。”

谭娘子哼了一声:“那雨婆婆也是外乡人,你要不出去和她也唠唠嗑?”

阿大不敢说话,紧紧闭上了嘴。

谭娘子狠狠白了他一眼,兜着围裙撩着帘子进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