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升气呼呼的不说话。
严谨也面如寒霜。
气氛尴尬,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良久,霍许卿一甩发带道:阿谨,不过一个低等花妖罢了,你若是怜惜她,这山坳里灵气充沛,你给她结个法阵,保她重新修炼不受外物干扰,如此也算二全其美。
此时离溟虚海还有半日路程,衡阳山特有的哨音轻响,吹促掉队的弟子跟上。
霍许卿有些庆幸这个时候哨音响了,打破二个师弟间的不对付。
红蕊冰珠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天地万物,所有生物修炼皆不易,草木又是最不易中的不易,草木荣华,春夏秋冬,只有一年的风华正茂,可能上千百年才只有这一株花,得了机缘化为人形。
严谨褪下手腕见的白玉结珠,取下一颗珠子,左手结印,飞快的布了个结界,然后又将取下的珠子放在结界中间,有白玉结珠在,只要没有大的变故,这法阵可以五十年不破。
梁以升见师弟连珠子都送出去了,脸色更是不对劲,只是刚刚跟严谨吵了一架,大师兄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比较好,那花妖真的会使妖法,能看穿一个人最想要的什么,心中翻江倒海的无处着力,脸上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最后,骄傲地一甩袖子走了。
鲜花铺就的山坳,淡紫色的灵光中,梁以升的红顶仙鹤长鸣一声,化为一道耀眼的红影,率先在这片美丽中冲上天际。
严谨的老马师伯也吃饱喝足,慢吞吞的踩着清风,在叽里哐当声中踏上云头。
严皇子觉得,有的时候,自己的忍耐力真是很好,居然能容忍司空山里这一堆掉价的破铜烂铁跟自己在一辆飞马车里。
司空山里瞧着自家将不高兴挂在脸上的高徒,不得不说,皇家血统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严谨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眼眸低垂,嘴角微抿,那股寒霜一样的冰冷劲儿,很少有人拿捏的这么有精髓。
如果其他师父见徒弟不高兴,肯定要凑上前去问问事出何因,不过司空山里是一般的师父吗?
那老顽童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严谨,然后打了哈气,将身子缩了缩,歪在破铜烂铁中,不多时,鼾声轻至,任由他的高徒在一旁生闷气。
严谨被他那斯文败类的大师兄一打岔,只顾着生闷气,也忘记了问司空山里在那山坳里布了个什么法阵,飞马车的车厢里少了好几件法器,不过鱼叉状的受沉还在。
红顶仙鹤与老马师伯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往南飞。
时间流逝,南溟的夜晚悄悄以至。
生了一下午闷气的大少爷这时候心情才好了一些,抬眼一看,见司空山里那老东西还在睡,不是说年纪大的人都浅眠吗?怎么这老东西能睡得跟一只冬眠的大乌龟一样。
严谨出身皇宫,自小耳濡目染了皇宫中种种利益纠葛,这次来南溟,尽管师父或者掌门司徒安,没有对他多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北辰殿一力促成中原两大修仙门派来这俗世的最南边,不会只为了看看南溟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