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婉将这些学子教导的很好,沈灼灼对国子监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明成帝设立谢秋莳为太女,然后这群学子跳出来静坐,要求明成帝更改成命,不能设立女子为太子。
当时不少学子被抓起来了,受罪的受罪,领头者甚至被除去了功名,事情闹得很大,当时国子监的其他学子被吓得不轻,年都没过好。
因为这个开头,所以沈灼灼下意识认为这些国子监学子都是一群迂腐不化之人。
可是现在看到他们冲在最前面,义无反顾地抛却一切,只为冤屈者能得到一个公道,沈灼灼突然明白了,其实国子监的学子,除了个别人外,大多数都是身怀赤忱的少年。
他们没那么多心思,在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他们只是遵循时间大多数的道理,并没有其他想法,他们坚定地走着属于自己的路,同时又汲取外界灌输给他们的知识,化作自身的力量。
所以他们的认知并不迂腐,是教导他们的人迂腐,换上周池婉后,他们就成了谢秋莳最坚定的拥护者,这就能说明问题。
沈灼灼跟那些学子简单说了两句,安了安这些学子的心,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要学习农学,那就必须每日和泥土打交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做得活儿,比起他们在教室里读书,要苦太多太多。
少年并未被沈灼灼的话打击到,还是对农学抱有热情,沈灼灼决定之后建议周池婉来几个交换生活动,叫眼前天真的孩子,下地尝试一下。
现代有各种机器帮忙,下地都是一种大学生非常拒绝的事情,别以为自己身怀武艺,能舞剑骑马,就能种好地,种地是重复动作,不停地弯腰直起,任你有多大的力气,在广袤的土地面前,都不值一提。
告别门口的少年人们,天已经大亮,夏天天亮的就是早,沈灼灼踏入明德殿中,大部分朝臣都已经到了,沈灼灼一路往前走,走到最前方的几列中站定,路上和她照面的官员都微微颔首向她行礼,沈灼灼也点头回应。
站定后,沈灼灼转头看向她身后站着的曹御史。
这位曹御史,就是原本受到司马庆重视的那位,被曾御史羡慕嫉妒的御史大夫面前红人。
也是现在沈灼灼的下属,一位看上去十分老实可靠的御史。
和大多数人印象中,那些得大奸臣重用,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完全不同,曹御史向来在朝中颇受赞誉,百官很不喜被他弹劾,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弹劾,次次言之有物,而且很占理。
比如之前他弹劾魏王大婚,太过奢靡,他还曾弹劾过前任国子监祭酒上官清收受贿赂的事情,在对敌关系上,他是朝中少有的主战派,和沈灼灼的政念不谋而合。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这位曹御史,都是个清官,好官。
可是他背后的家族,是平县一霸的曹家,对蛮国的贸易里,曹家占据大头,靠着平县码头和天下水运,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在平县一代,甚至有曹家水底铺金的传闻!
按照现代人的想法,个人和家族是不能混为一谈的,我是我,我的家族是我的家族,我哪里能管得了别人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