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抿唇,垂了点眼睛不敢看他,“殿下...要在此处歇息么?”
商濯擦拭着发,“不然?”
“孤男寡女,恐怕于礼不合。”
商濯看着眼前娇小玲珑的少女,她的长发泼墨似的铺了满背,有一些顺到了她的身侧,将她笼罩着。
来汴安不过些许时日,她养得更白了些,瞧着肤白娇气,比前些生病的样子,更多了不少的血气,面色红润,瞧着更像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了。
“如何于礼不合?”商濯将擦拭的巾帕扔到梨花置架上。
阿滢,“......”商濯完完全全将她前半句的孤男寡女给省了,置若罔闻。
“如果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不好。”
她倒是学会说话了。
商濯淡笑,“阿滢担心的是你的名节罢?”
明知故问,阿滢忍不住在心里骂人。
“原先在塞北不都是一处歇息么?那时候怎么不见阿滢讲孤男寡女于礼不合?”
她暗暗在心里叫嚣,原来某人还是听到于理不合四个字了呀,现在来跟她装什么傻?
“殿下不是也说了...那是在塞北,眼下是汴安城内。”
商濯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满的嘀嘀咕咕驳斥他。
“那时如何能跟眼前比,殿下那时候不是殿下。”
阿滢驳了两句就悻然将嘴巴给闭上,生怕商濯一个不悦。
她抬了一点眼皮看商濯,对上男人深深的眸色,瞧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阿滢慢慢将视线挪开,商濯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良久之后,阿滢听到头顶传来笑声,“......”
“你的口齿伶俐不少。”
阿滢不知道如何回他。
她安静半瞬,随后点头,“殿下在此休憩,民女去外面等着。”
商濯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给拽住,力道控制得很好,能够将她拉回来,却不疼。
“说你可以走了吗?”
阿滢眼睛一转,“殿下。”
商濯听听她还要说什么,没有动,亦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她不敢提今天沈意绵过来的事情,因为阿滢感觉到商濯不大欣喜。
她换了口风,“殿下不是说,要为民女挑选夫婿么?”
商濯不防她会如此讲,眉宇缓缓一动。
“什么意思?”
阿滢接着道,“若是让民女之后的夫婿知道此事,唯恐不好。”
商濯冷冷一笑,“不是说不会再考虑男女之事了?”
考不考虑是她的事,何况,不过是缓兵之计,她张口就能来。
“女子哪有不许人家的,民女觉得殿下说得很对,殿下恩典,让人来教习民女陋习,为民女在朝中挑选夫婿...”
她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一来不知道该如何编得周全,二来,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越来越冷,她不敢再说了。
“所以你如此认真听从教引姑姑的指导,是为了许人?”
阿滢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点头,“嗯。”
不是商濯说的要她乖觉识趣么?
她如今也不反抗了,听他的话,说他爱听的,只是...阿滢微微抬头,余光扫到一张阴沉森寒的脸。
她立马垂了眼睛,“......”
怎么感觉商濯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是因为她跟他驳斥了?
方才还好好的说着话,不知道因何招到了他,眼下俊脸就覆上了一层寒霜?
阿滢在脑中不断回想适才的话,到底是哪句不好?哪句惹了商濯不快?
何至于他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瑟缩着往后退,忍不住心虚。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求饶那一会,商濯冷看了她一眼,随后拂袖而去,再没有回身。
昭潭以为今夜商濯会留在阿滢的房中,没有想到他披着外衫,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