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听着好似解释,实际上却非如此。
“兄长关心,臣弟自然领受。”
商濯的属下出其不意, 训练有度, 搜查的速度极快, 不多时就过来复命了,为首的朝商濯摇头,示意搜查的结果。
商瑞在这时候开口,“兄长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了吗?”
“你说呢。”商濯反问。
“臣弟不知兄长要找什么人, 若是兄长告知,可为兄长出些力。”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商濯瞧着他。
商瑞摇头, “臣弟不知。”
殿内已经泡好了茶水,宫女前来请示,“兄长去尝尝吗?”
商濯自顾往里走,商瑞跟在他的后面。
阿滢实在放心不下,她躲过了侍卫们的搜查,扮做随从的样子,在另一处长廊的隐蔽处偷看着,瞧着商濯往里走,心跳如雷。
她实在害怕,没有想到,商濯竟然那么快就找来了,适才他的手下冲进来,阿滢吓得即刻钻入了密道,若是再慢一步,就会被发现了。
躲过了暗处,明处才是安全的。
她在暗处偷窥着,瞧得很仔细,不料走在前头的男人忽而转过身来,阿滢吓得惊诧不已,她连忙蹲下去。
好一会都不敢抬起头,还是灵珠前来拉她,她才站起来小心翼翼问,“被发现了吗?”
“没有呢,姑娘闪得快。”
她依旧心有余悸,“既然没有被发现,商濯为什么突然看过来?”着实吓死个人了。
“姑娘有所不知,习武的人警惕,您这样直勾勾看着二殿下,他自然是能察觉到目光,适才奴婢已经替您阻挡了,您不要怕。”
是啊,商濯警惕,她怎么忘记了。
原先在塞北的时候,他昏迷不醒,她前去照顾商濯,他猛然睁开眼睛,险些就把她给掐死了。
“我还是不要去偷听了。”阿滢拍着胸脯,眼下她觉得三殿下的长信殿也不安全了。
商濯的手段厉害,一身的戾气。
倘若要是被商濯给抓了回去,她定然会被他给弄死。
她是想过欺瞒商濯会令他生气,毕竟他心高气傲,一辈子被人捧着,谁敢玩弄他于股掌,除了上次被人算计,这辈子约莫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眼下在她手里栽了一次跟头,定然会盯着她不放,说不定还会杀了她。
阿滢没有想到,他整个人阴沉得害怕,叫人觉得她要是被他给捉回去,死了都是轻易的了,唯恐他会用各种手段折磨她。
“姑娘放心,三殿下带着二殿下去书房了,书房有内室,能够看清外面的情景而不被发现,奴婢带您过去。”
阿滢心有余悸,无法完全放下心,“果真么?会不会有万一出现,适才二殿下的样子你也瞧见了,可吓人。”
她咬唇,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身上着随从的打扮,脸上不着颜色,却面白腮粉,眼眸晶亮,瞧着莫名娇俏。
灵珠定定看了一会,难怪二殿下和三殿下对她心动。
阿滢样子不算汴安之最,却生得讨巧极了,瞧着让人心头敞亮,重要的是,她性子随和可爱,娇蛮是有些的,却不令人厌烦,反而叫人喜欢。
“灵珠,你这样傻愣愣看着我做什么?”阿滢以为身上有何处不妥当,她低头看了看。
“没有,姑娘生得貌美,奴婢一时瞧花了眼睛。”灵珠笑着回。
阿滢啊一声,懂了她的话稍微有些无所适从,小脸微红,鼓着腮帮子,“你快带我过去吧。”
“对了,适才都险些被发现,一会子会不会叫二殿下察觉?”不是说商濯习武,洞察力强于常人。
“姑娘放心,书房的内室是三殿下特意做的,不会有闪失。”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她在椒房殿角门,偷窥皇后和商濯谈话,这次依然是商濯,不过地方换成了长信殿,商濯对面的人换成了商瑞。
平心而论,两人从侧脸看,真真是太像了,不光是侧颜,就连他们的身姿形态,若非衣着颜色,束发的玉冠不同,真要叫人给认错。
难不成商濯和商瑞是一胎所出么?
细看之下,能瞧出一些不同,商瑞时常温润含笑,商濯清冷凌厉,商濯为兄,商瑞的身量已经足够出挑,商濯比他还要更高些,此外,商濯久经沙场,他的气势给人的感觉更强更浓郁。
商濯很得皇后宠眷,她总是为商濯谋划权势,商瑞就不同了,皇后似乎不将他放在心上,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
两人对立而坐,茶水的雾气氤氲而起。
商瑞端给商濯,“兄长尝尝看?这是去岁立佛寺方丈给的清心莲,味道淡雅,与宫中的茶不同。”
男人垂眸瞧了一眼茶水没有喝,他手底下的人摆了棋局,商瑞问道,“兄长要与我对弈么?”
商濯并不理他,兀自将棋篓拿过来,修长的手指执拿起棋子放了下去。
商瑞也不在开口,棋盘摆正后,太监离开了,阿滢瞧着他们开始下棋。
因为两人一言不发,就是下棋,阿滢并不知道是何种情形,毕竟什么都看不到,再者说她不懂棋面,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晓得。
那些个东西,对她而言,就是黑黑白白一些比较值钱的东西而已。
等得阿滢都有些瞌睡了,两人的棋貌似下完了,因为商瑞开了口,“兄长的棋艺日渐精进,臣弟甘拜下风。”
听罢,商濯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拿起一个通润的棋子丢入一旁的棋篓当中,“能在我手下稳输的人,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别人下棋,力求胜出,他倒是好,全局虚与委蛇,生怕赢了他半点,商瑞的棋艺不错,旁人定然看不出来他让棋的痕迹,商濯一眼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