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慢吞吞起来,丫鬟们鱼贯而入端着梳洗的清水和擦拭的帕子进来。
涣月边伺候边朝她说着商濯的下落, “殿下早起,已经外出忙碌了,依旧吩咐了奴婢们要好生伺候姑娘。”
有什么好伺候的, 分明是监视。
“昨日夜里殿下夜深了才从书房过来。”
“哦。”不说她也能感受到, 男人卷进来的时候非要往里拉她来抱, 铁臂缠在她的腰上不说, 非要抱着她睡, 他胸膛热, 阿滢困倦, 向往里面钻,挣脱他的怀抱。
商濯凑到她的耳边威胁,“阿滢若想好好睡觉就不要瞎动。”
她十分清楚下场是什么, 于是她不敢动了, 由着商濯抱了睡觉。
当时男人还俯在她的肩颈处, 凑到她的耳畔轻笑。
笑!他还笑!
阿滢纵然再困,依旧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埋怨。
“姑娘这些时日贪睡,指不定有了身子呢。”
阿滢一咯噔,算算日子, 她的葵水的确有些时日没有来了。
眼看着铜镜当中少女怔愣的神色,涣月高兴道, “姑娘是不是也觉得有了身子?”
“不可能。”阿滢径直打断道。
上个月她的葵水还是来了的,这个月还没到日子,过几天瞧瞧。
倘若真的是有了,她和商濯..
就算是被商濯掐死,她也要把孩子给打了。
当然这件事情阿滢只敢在心里盘算。
涣月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还在旁边笑吟吟跟阿滢说着话,讲道书房离寝院有些距离,夜里还落了一些雨,商濯没有在那边歇息,反而撑着伞过来。
过来磋磨她,阿滢撇了撇嘴。
她兀自沉思着,只听外面的丫鬟来报,说是淳安公主又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说起来,给淳安公主的回礼,还没有置办,阿滢想起来商濯给她打的一副头面,那会子她觉得太贵重了,始终不曾佩簪过,放在蔓华苑妆奁深处。
昨儿她来找商瑞给她的珠钗,想要借以传递消息,翻到了那副头面,丫鬟们都给带过来了。
“把我那副累金丝的头面找出来。”
涣月问,“是镶嵌南珠的那副?”
阿滢点头,“对。”她记得那副头面上有一个硕.大圆润的珠子,不知道是不是南珠。
好像是罢,只记得那掌柜送上门时夸得天花乱坠,阿滢从他口若悬河的话调当中,依稀知道很是名贵,想来,赠还给商珠作为回礼,也算是不虚了。
“姑娘今儿要簪那副头面?”涣月难得见她要换簪子打扮。
明明妆奁台子有那么多数不胜数的首饰,偏偏她都瞧不上眼,总用那么一两只。
“不,你找到之后包起来,送给淳安公主作为回礼。”
“姑娘您怎么..”涣月的话没有说完,外头传来一道声,“本公主可全都听见了。”
“不是说了让你费心准备,转眼就随意拿东西敷衍。”
阿滢侧身瞧去,商珠已经走了进来,丫鬟们拦都拦不住。
她站起来给商珠请安。
“你起来罢。”商珠道。
涣月替阿滢解释,“公主误会了,姑娘给您的头面从未簪佩过,南珠珍贵,姑娘是想着与姑娘相配,这才想送与公主。”
有人帮忙,阿滢懒得辩解,旋即跟着点头,“是这样的。”
“南珠珍贵,本公主能不知道?”
阿滢和涣月都不吭声了,商珠身侧的人拽了拽她。
她清咳一声,收敛了矜傲,“本公主的意思并非是你穷酸,也不是持才傲物,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常见,你纵然要回礼,也该废些心思才显得有诚意罢?”
阿滢瞧着她不说话了,商珠给她的夜明珠的确少见珍贵,说到心意,转眼就送来的东西,阿滢并不觉得有多少心意。
何况,她和商珠没打过几次照面,不过是昨儿的话多了一些,她昨儿走了,今儿如何又来了?
“公主想要什么?”阿滢话语直接到令商珠噎语,瞧着她大眼瞪小眼。
纵然要打听她的喜好,不应当寻手底下的人偷偷问,当着面就来了。
商珠从她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十足十的不耐烦。
只是她的面上不显,瞧不出来。
“我....”商珠思忖片刻,想不出来。
实际上她也不是要什么,就是想寻个由头来找阿滢,与她亲近亲近,二哥哥看重她,将来若是迟滢帮她找二哥哥吹吹枕头风,纵然有母后作梗她的婚事,想必也不成行了。
“你瞧着什么便送我什么罢?这些个东西都是二哥哥给你置办的,转眼我拿走了,算个什么事。”
说来玩笑,真要是二哥哥知道了,保不齐以为她欺负他看重喜爱的蛮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