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成的比重,已经非常可怕了。
而这十万人马,又分散在二十三个部落,其中尤以大汗比尔格所在的部落最多,约有四万多人。
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个部落的常备骑兵数量也不过两三千人。
因各部落大小不一、条件各异,兵力分布极其不均衡,七成兵力都集中在排名前十的大部落。
像之前说过的穷鬼兀立吉所率部落,能凑出五七百骑兵就不错了。
而乌尔耶特部,约有骑兵四千人,但真正称得上精锐铁骑的,顶了天不过两千。
然而就是这两千人,战斗力非常可怕!
如果正面真刀真枪打,老实说,给朱鹏举五千人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因为相对蒙古骑兵,大禄骑兵的劣势真就这么大。
但偷袭……就不一样了。
时至七月,刮东南风,正适合我军北上偷袭。
这厮点了五千人马,一路悄悄摸过去,半夜放火,先焚烧人家的粮仓、帐篷,又使烟熏之法,自家则以打湿了的面巾掩住口鼻,专等着对逃出来的敌人砍头。
好些自睡梦中惊醒的蒙古骑兵压根来不及上马就被刺死,何其憋屈。
仓皇上马的,也多来不及穿戴皮甲,或因浓烟熏烤,泪流不止,无法分辨方向,根本不能组织有效突击。
如此一来,骑兵优势无法发挥,便与步兵无异。
要么不打,既然打,就要打出开门红,朱鹏举完全没想留活口,先以箭雨覆盖射击,然后长矛配合盾阵中距离突刺,最后步兵近身格斗……
我军兵器方面的优势彰显得淋漓尽致。
突袭战斗迅速结束,鲜血染红了曾经喧嚣的乌尔耶特部草原,原本浮动着青草香的微醺空气中,也充斥了浓烈的血腥气。
草原吸饱了血水,露出的泥土中透着诡异的色彩,一脚踩上去,“啵唧”有声,鲜亮的红色水花湿润缠绵。
一部分将士打扫战场,焚烧尸体,另一部分则去附近的河流洗漱、饮马,那蜿蜒的水流,都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成群的秃鹫盘旋在战场上空,有些胆大的,已经遏制不住食欲,落下来啃噬犹带着余温的尸首。
乌尔耶特部族人的灭顶之灾,对草原中游荡的飞禽走兽而言,是久违的饕餮盛宴。
乌尔耶特部原本共有马匹五千余,但两军厮杀,难免死伤、逃逸,最后经过清点,可以直接拉来使用的,也不过两千。
其余死的伤的,悉数充作军粮。
但我军增加两千,对方少了四千,已经可以轻微影响整场战役的走向了。
蒙古各部落之间相隔甚远,朱鹏举又是夜袭,等附近几个部落发现异常,乌尔耶特部首领的头颅都被装在石灰匣子里了。
大汗比尔格震惊,怒斥大禄野蛮无理,但大禄使者的一句话,却又叫他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大汗或许没有派人刺杀,但您麾下的另外二十二个部落,也没有么?”
比尔格:“……”
他还真不敢保证。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欧阳青从另一侧出发,也与一部进行遭遇战,小胜。
到了这一步,明显已经不是可以通过谈判解决的了,比尔格一方面发布檄文声讨,一方面动员所有部落进行反击,两国大战,终于全面展开。
局势对蒙古不利。
首先现在天气晴暖,气候对大禄军队的影响微乎其微;其次大禄军队不讲武德,先后两次偷袭外加天女散花就灭了蒙古七、八千人,几乎干掉全部骑兵的一成,对战力布局影响颇大。
且蒙古经过去年的大旱,本就虚弱,如今正该休养生息,偏偏也不知谁非挑这个节骨眼刺杀大禄的宝贝蛋,然后大禄朝廷也不知怎么就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他们头上,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开战……
相当于蒙古国内连续两年得不到补充,长期疲惫、后继无力,这对于一个被迫卷入全面战争的国家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比尔格和各部落首领不止一次痛骂下手之人,那贼厮,刺杀就刺杀吧,偏偏还失手了!
这叫什么事儿!
若往前推几年,东北有辽金牵制、东南有高丽拖后腿,蒙古笃定大禄不敢兴兵,但现在?
高丽没了!
辽金残了!
现在轮到蒙古了!
甚至就连附近几个健全的小国家也不敢趁火打劫,因为大禄非常光明正大地喊出了口号:
“我们在报仇!”
报仇懂吗?狗日的,谁劝架谁死!
蒙古信不信,周边各国信不信,都不重要,关键是,大禄的将士是真信啊!
贼撮鸟,往年你们不断滋扰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想杀我家秦侍郎!
秦侍郎是谁?叫汉人吃饱饭的活神仙!
反了天了,想杀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