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背景音也没有。
蔚期亲完,没有拉开距离,只是头发散下来,迷迷蒙蒙地垂眸看他。这使她看起来既像是清醒着的,又像是醉着的。
祝衡喉咙微滚。
他本该拉开,他本来该像个正人君子一样,趁她不够清醒的时候,准确界定他们之间的距离,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可是机械冷放烟花湮灭,又重新炸开的那个空隙。他竟然猛地俯身,抓住她摸自己脸的手,然后不顾窗外一明一灭,她也迟早会知晓地跟着吻回去。
那个夜晚疯狂,痴迷,毫无缘由,没有根据。以至于随之而来的那个清晨,都充满了迷梦还没结束的朦胧。
画面像是蒙着一层雾。
祝衡闭眼,起身
可是他走出流光的那一瞬,蔚期竟然坐起来,在黑暗里轻轻地说:
“你又要逃跑吗?”
【你又要,逃走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祝衡不是逃兵。在各方面上,他当时的放弃都无可指摘。于公,他成全了自己守护星云的职责和巡星的稳定。于私,他成全了蔚期的自由。
他做得无可挑剔。
可就是因为这样,蔚期起身赤脚站在覆盖了整个流光的机械玻璃底面上时,那个表情才温温柔柔地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她一开始就是有心想报复他一样。
祝衡不敢转过身来。
可是蔚期没有军装没有武器,她身影单薄站在那里,抱着臂靠椅坐下,她就像是一个将军一样。
她掌握着手下士兵的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只是他喜欢得太多了,这喜欢小心翼翼得太多了一点,她居然都觉得这是冒犯。
她要捏住挑出这根刺来,用假装结婚刺得他鲜血淋漓,才靠着椅子歪头说:“我以为你不会失控呢。”
【肋骨处传来振动声响,震耳欲聋。】
蔚期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把那个几乎嵌在他骨血里的银色手环摘下来,在他面前举起。
然后又扔到一边。
她还是温温柔柔的。
“现在清醒了吗?”
没有逼迫。没有联姻。
从一开始,她不愿意,就不会回来。
祝衡哑声:“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