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时,长兄对她十分宠爱,兄妹二人感情深厚。
当年,得知兄长死讯,她直接哭到晕厥,大病一场,半年才好。
为此,她打心里抵触来自耀国的一切人和事。
可以说,她不曾留意过那孩子,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刻意忽略了。
身边人也都知道她怀念兄长,也就没人敢随意在她面前提起耀国质子,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
沉默片刻,皇后开了口:“也好,那这事你就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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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悠回到妙云轩,还没进门就大声喊:“母妃,悠悠回来了。”
陛下赏赐的东西已经到了,如嫔正在清点,听到小姑娘欢快的小奶音,她当即笑了,忙放下手里账册,迎了出去。
见到如嫔,季瑾悠很开心,迈着两条小胖腿蹬蹬蹬朝她冲过去。
“慢着些。”如嫔忙蹲下身去,伸手接住小团子,小姑娘冲劲儿太大,把她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娘。”金杏低呼一声,急忙上前和另外一名宫女合力将母女二人扶起来。
季瑾悠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傻笑:“悠悠太胖了。”
如嫔被小姑娘逗得乐不可支,抱起小姑娘往屋里走,拍拍她的小屁股,佯装生气:“不是和母妃说去逛一圈,怎么这一圈逛完天都黑了。”
“母妃,悠悠见到了十五哥哥……”季瑾悠绘声绘色地把她这一下晌的经历讲给如嫔听。
崇德殿的事闹得挺大,先前薛翊礼一身是血被从安抱着走了一路,后来十三皇子又一身是血被抬回宫,后宫里早就传遍了,如嫔也叫人打听了一下,不过一听和小九没什么关系,便也不感兴趣,没再多问。
如今听小九跟她说,她才知道事情始末,摸摸悠悠小脑袋,有些担心地叹了口气:“十四皇子到还好,可十三皇子不好惹,也不知道这事之后他会不会怪我们悠悠,要是回头他找你麻烦可如何是好?”
“哼,悠悠才不怕他。”季瑾悠举起自己的小拳头:“他敢找我麻烦,我就再去告父皇,让父皇再打他。”
小姑娘瞪着眼睛,奶凶奶凶的,如嫔看得忍不住笑,伸手包住小姑娘小拳头,和她贴了贴脸,没再说什么,可心里的担忧却没减丝毫。
丽妃那人,心思歹毒,虽然悠悠今天做的没错,可在丽妃那里,肯定是结下仇了,以后她还是要格外小心地好,回头也要叮嘱金杏她们,切莫让悠悠一个人出门。
季瑾悠知道如嫔一向谨慎胆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安慰道:“母妃,丽妃被父皇罚了禁足一个月呢。”
一听这话,如嫔果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过了这一个月,等十三皇子的伤养好些,兴许丽妃也就没那么记恨了。
季瑾悠见如嫔面上忧色淡去,呵呵笑了,又说:“母妃,父皇说让外祖父和外祖母进京来看我们。”
一说这事,如嫔彻底把丽妃母子忘到脑后去,开心起来,抱着小姑娘狠狠亲了一口:“梁公公先前送赏赐来时,同母妃说了,悠悠,是不是你同陛下说了什么?”
不然,这么多年,陛下提都不曾提起,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竟然让她父母进京来。
季瑾悠点点小脑袋:“悠悠帮父皇出主意,父皇问悠悠要什么赏赐,悠悠说想见外祖母,父皇便答应了。”
果真是悠悠,如嫔鼻头发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前晚上哄悠悠睡觉,她想起年幼时,母亲也是这般哄着她,无意提了几句,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放在心上,还和陛下提起了。
见如嫔眼眶通红,眼泪汪汪,眼看着就要哭,季瑾悠两只小胖手捧起她的脸,嘿嘿笑:“母妃哭鼻子,羞羞脸。”
如嫔把脸埋在小姑娘肩头,声音哽咽:“悠悠,娘亲的乖宝。”你怎么这么懂事啊。
季瑾悠用两只小手抱住如嫔的脑袋,像她哄自己那样,一下一下摸着,“哭吧,好好哭一场,心就不难受了。”
如嫔本来一直在忍着哭,一听小姑娘这老气横秋的话,扑哧一声又笑了,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母妃不哭。”
说是不哭,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涌。
哎,母妃这是又想家了。为转移如嫔注意力,季瑾悠指着桌上堆着的那堆赏赐,拍着小巴掌:“母妃,悠悠要数钱钱。”
“好,数钱钱。”如嫔抱着小姑娘到桌前,把她放在椅子上,眉开眼笑道:“这些以后都留给我们悠悠做嫁妆。”
原本她穷的叮当响,现在好了,可算有了些家底。
季瑾悠畅想一下她一直活到长大,活到出嫁,到时候娘俩不舍分别,抱头哭泣的温馨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格外美好,希望她和母妃能活到那一天。
她嘿嘿一笑,胖乎乎的小身子往那装满了银元宝的箱子上一趴,两只小手一搂:“悠悠的嫁妆,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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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财迷,都给你。”如嫔被逗得笑出声。
金杏在一旁也笑得肚子痛,“我们小主子到哪都不会吃亏。”
季瑾悠想到今天陛下叮嘱说,以后大家都要对小质子好一些,便说:“母妃,小质子哥哥受伤了,悠悠想去看看他,再给他送些东西。”
如今越来越好的处境,还有面前这些赏赐,全都是悠悠的功劳,如嫔自是随她:“成,悠悠想送什么咱们就送什么。”
季瑾悠拍拍小手:“那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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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偏僻的院子,院中,两个宫女和两个小太监塌肩垂首,静静站着等候。
屋内,薛翊礼坐在榻上,看着地上摆着的一箱箱吃穿用物,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从安小声问:“殿下,这是因为今儿这事,给您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