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妥,季瑾悠想了想,也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便摆摆小手:“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薛翊礼再次感谢二人前来,又吩咐从安去送二人。
季瑾悠牵着如嫔的手,带着金杏走了。
望着圆乎乎的小身影消失在门口,想着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叮嘱,薛翊礼忍不住又笑了。
正笑着,就听咚咚咚的跑步声,小姑娘又跑回来,趴在门框上,伸着小手指着桌上的食盒:“没有下毒的,我都尝过,你放心吃嗷。”
薛翊礼扑哧一声笑了:“好,知道了,我马上就吃。”
季瑾悠放心了,笑了笑,转身跑走了。
真没想到小公主还特意跑回来说这个,薛翊礼莫名觉得好笑,笑了两声,扯得肩膀伤口都痛了起来。
从安把季瑾悠几人送出门外,一回来,就见自家殿下捂着肩膀直嘶嘶,他忙扑过去:“殿下,伤口又疼了?”
薛翊礼摇头:“没事,你把食盒拿来。”
从安应好,走过去将食盒提过来。
薛翊礼打开盖子,“这有两碗莲子羹,我们一人一碗吃了吧,小公主一番好心不要辜负了。”
从安应好,将榻上小桌搬到薛翊礼面前,端出一碗莲子羹放在桌上,把勺子递给他。
薛翊礼接过,单手舀起一勺放进嘴里,不住点头:“放了好多糖,好甜。”
从安捧着碗稀里哗啦很快吃完,抹了抹嘴问:“殿下,你说小公主今儿为何来看您?”
“不知道,但看得出,她是好意。”薛翊礼拿勺子在碗里慢慢搅着,想到刚才那一幕,情不自禁又笑了。
小姑娘白白胖胖,还怪招人稀罕的。
他一勺一勺吃完了那碗莲子羹,忍不住感叹:“从安,要是我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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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宫里,十四皇子侧脸趴在床上,顺妃坐在一旁垂泪,低声抱怨:“我儿才九岁啊,陛下怎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十四皇子低声劝:“母妃,是儿子先犯了错,该受罚。再说侍卫们手下留情了,儿子真的不疼,您都哭了好久了,再哭眼睛该疼了。”
见顺妃还哭,他又说了句:“母妃,您回去歇着吧,儿子困了,明儿一早儿子想吃您亲手做的羊肉馄饨。”
见十四皇子一脸倦色,顺妃忙擦了擦眼睛,“好,那母妃就回去,明儿一早给你送羊肉馄饨来,到时候也给十三端一碗。”
十四皇子脸色瞬间变了,“母妃,以后都不要给他做吃的,也不要给他做衣服,什么都不要给他做。”
“为何?”顺妃一脸不解:“先前母妃说要去看看他,你也不让,你们兄弟俩不是最要好的,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打架了?”
听来的那些话没法说出口,十四皇子憋闷得很,扭头,脸朝里,声音恹恹的:“您别管,反正,往后我不会再和他好了,永远都不会。”
顺妃从未见他这般,不禁满心担忧。
两个孩子自小就整日黏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十四每回提起十三,也都是一口一个十三皇兄,喊得格外亲热。
今儿这是怎么了,两个孩子到底闹什么别扭了,居然到了要断交的地步?
她有心再问问,可见十四精神头实在不好,便叹了口气,起身准备走,临走又确认一遍:“那母妃明儿做羊肉馄饨,只做一碗来?”
十四皇子又扭过头来,“还是做两碗吧。”
顺妃以为他又改主意了,心道小孩子就是变化快,笑着道:“知道了。”
十四皇子猜到她误会了,连忙澄清:“我是想给十五送一碗,我之前抢了他的菜,还打了他,可今天我听到他向父皇给我求情了,还一路搀我回来。”
说着,一脸愧疚之色,把脸埋在了枕头上。
这些事方才顺妃就听他说了,闻言点头:“好,那母妃还是做两碗来。”
十四皇子点头应:“好,时候不早了,母妃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行,那你歇着吧,母妃回去了。”顺妃转身出门走了。
到了院中,听到正殿传来十三皇子喊痛的哭嚎声,她下意识就要走过去瞧瞧。
刚走两步,又想起自家儿子态度坚决三番几次的叮嘱,她的脚步停住,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边走,便小声和贴身宫女唠叨:“真不知道这俩孩子究竟是怎么了,丽妃如今被禁足出不来门,还特意让人传口信给我,让我代她看顾一下十三,可十四又死活不肯让我去看,问他怎么回事又不说,真是急死个人。”
宫女低声劝:“娘娘,咱们小殿下从来不会无理取闹,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兴许是不好说,奴婢觉着,还是听咱们小殿下的好。”
顺妃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为难,只是回头见到丽妃,她问起此事,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哎。”
两人正走着,就见前头迎面走来两人,见到她们脚步一顿,又转身往回走。
顺妃指着那背影小声问:“我没看错吧,那是敦妃吧?”
宫女答道:“是敦妃娘娘。”
顺妃纳闷:“这大晚上的,她来这做什么?”
宫女悄声说:“许是来看十五皇子的。”
顺妃回头看了一眼景明宫的门,“那这眼看着都走到了,她怎么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