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忍不住笑。
许父笑了一会儿突然说:“对了,听荷,我和你娘落脚的那处三进院落,陛下今日突然赐了与我,你看,这是地契。”
许父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递给如妃看。
如妃看了看,还给许父:“既是陛下赐的,父亲就留着,日后上京来也可有个地方落脚。”
许父摆了摆手:“你留着,日后等悠悠出嫁,或是十七娶妻,随便你给哪个孩子都好。”
许母也说:“是啊,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这宅子是陛下看在你的面子上赏赐的,你留着便是。”
如妃摇了摇头:“陛下的赏赐不好随意转赠,爹娘收着就是。”
二人一听这话,也不好再坚持。
许父又说:“只是,那宅子的守卫甚严,接我们来的那位禁军大人说,这是陛下为了我和你娘的安危特意安排的,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同寻常,我和你娘不曾与人结怨,你在宫中也与人为善,真不知陛下此举为何。”
如妃眉心微蹙。她虽与人为善,可最近那么多妃子出事,杀的杀,贬的贬,唯独她一人升了位份,十七又记到了她名下,小九又得宠,所有这些全都可以成为遭人嫉恨的理由。
最近这段时日,她可谓站在风口浪尖上,保不齐就是有人要对她们母子三人不利,或者对她父母不利,不然陛下好端端地为何如此安排。
她想了想,还是把心中担忧和许父许母说了,二人一听,面色也是十分凝重,许母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许父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莫慌,天子脚下,即便有人起了歹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何况,陛下已经安排人将那院子守得严严实实,你我二人再当心些,定然出不了事的。”
许母一想也是,便自我宽慰着:“我儿不争不抢,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十七还小,又是这样的身世,咱们也妨碍不了谁,定然没事的。”
三人商讨了会儿,都略略安下心来。
许父许母在宫中留到下晌,算着宫门要下钥的时间,提前出宫。
如妃不好擅离后宫,带着两个孩子将二老送到后宫门口,吩咐金杏务必将二人送到宫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许母也舍不得,强撑着笑:“娘娘回去吧,过几日我们再递牌子进宫来拜见。”
季瑾悠仰着小脑袋,看看自家母妃,又看看外祖母,说道:“母妃,悠悠和哥哥去送外祖父和外祖母。”
大白天的,又有金杏几个陪着,如妃也不担心,点头应好,叮嘱几句,一直目送几人走远,她才转身,先去了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谢恩,从凤仪宫出来,又去崇德殿谢恩。
如妃本就容貌出众,今儿见到父母,心情也格外好,整个人神采飞扬,看上去比往日更添了几分颜色,文昭帝看的心动,说:“今晚留下来陪朕。”
望着虽年逾四十,却依旧高大英俊的帝王,如妃心头一跳,往后退了小半步,红着脸结巴着道:“陛下,臣妾还、还得回去照顾十七和小九。”
文昭帝牵住她的手,无奈叹气:“怎的还是这么怕朕,朕真怀疑你生小九时,把胆子全给了她,那小混账在朕面前胆子肥得很,不光敢顺朕的宝贝,还敢把朕的东西随手送人。”
如妃听出文昭帝话语里的宠溺,也忍不住笑了:“陛下说的可是悠悠送给她外祖父那副棋子?”
文昭帝哼了一声,佯怒道:“并非,朕说的是小九那小混蛋讹了朕一方砚台,拿去送给耀国那小质子了。”
如妃只知道昨儿悠悠又去看了那耀国小皇子,可却不知砚台一事,闻言一愣:“还有这事,这孩子,哎。”
文昭帝笑着道:“这小机灵鬼,皮着呢,朕拿她可是没办法。”
想起自家闺女古灵精怪的小模样,如妃忍不住笑了。
见如妃不再像方才那么紧张和拘束,文昭帝便接着说小九,说完小九又和她聊起十七。一聊起两个孩子,如妃彻底放松下来,和文昭帝有问有答,破天荒聊了许久。
送完许父和许母,季瑾悠和十七回到妙云轩,一进门就找如妃,“母妃,我们回来了。”
海棠兴高采烈地迎上来说:“小主子,小殿下,方才崇德殿那边传了话来,说陛下留娘娘用晚膳。”
一听海棠语气里的兴奋,金杏用眼神询问,海棠点了下头,金杏瞬间明白,娘娘今晚是要侍寝了,她也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季瑾悠一听,拉着十七就往外跑:“哥哥,那我们也去父皇那里吃饭。”
时隔数月,自家娘娘好不容易有侍寝的机会,可不能让两位小主子去扰了。金杏和海棠对视一眼,忙一人一个,将两个孩子抱住。
海棠温声说:“小主子,娘娘今晚要留宿崇德殿,您和小殿下就在咱们宫里用膳可好?”
季瑾悠见金杏和海棠都是一脸笑容,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气得跺脚。
十七不明所以,只当妹妹是因为父皇和她抢母妃才生气,他伸手,将架着胳膊气鼓鼓的小姑娘抱进怀里:“小九,母妃陪父皇是大事,哥哥陪你哦。”
金杏也劝:“是啊小主子,十七殿下陪着您呢。您不是最爱吃奴婢做的金丝饼嘛,奴婢给您做可好?”
季瑾悠点点小脑袋:“那好吧。”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用过晚膳,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便被金杏和海棠带着去沐浴更衣,早早歇下。
隔天一早,季瑾悠睡醒之后,发现如妃还没回来,说是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了。
两个孩子吃过早饭,崇德殿就来了人,说陛下请九公主过去下棋。
季瑾悠本想和十七去凤仪宫的路上等自家母妃的,可陛下传,她就只得先去崇德殿。
小姑娘迈着小短腿一进殿门,见到令嫔带着病秧子十六皇子也在,便愣住了,在心里抱怨道:【桶桶,你说父皇讨厌不讨厌,昨天和悠悠抢母妃,今天一大早喊我来下棋,还不让我十七哥哥一起来,可为什么还喊了令嫔和十六皇兄来。】
系统:【谁知道呢。】
听到小姑娘不满的心里话,文昭帝不动声色,上前将小姑娘抱起来,放到临窗榻上,一人一边坐了:“来,陪父皇下几盘。”
【讨厌的父皇,这破棋有什么好下的。】季瑾悠不满,两只小手拿起白色棋子,左手下一个,右手摆一个,胡搞起来。
文昭帝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令嫔和十六皇子,目光警告,随后拿起黑色棋子,也开始落子。
季瑾悠边下边问:【统统,十六皇兄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动不动就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