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翊礼点头:“刚刚定的。”
季瑾悠哦了一声:“难怪阿瑶姐姐不知道呢。如果是年后的话,那我就只能留在这里过年了。”
薛翊礼微微笑着:“甚好。”
季瑾悠跟着薛翊礼进了皇宫,先去拜见了云贵妃,之后去了薛翊礼特意为她准备的宫殿沐浴更衣,用膳歇息。
等人吃饱睡下,薛翊礼就回去忙,走在路上,他低声吩咐从安:“你去一趟云府,同云大人说,云瑶的定亲宴日子选在年后。”
从安领命出宫,等他传完话回来,云瑶竟气冲冲跟进宫来,一见面就不满抱怨:“太子哥哥,这离过年还有三个月呢,为什么非得让我年后再定亲?”
薛翊礼翻着手中的折子,眼皮都不抬一下:“我想留悠悠在这里过年。”
云瑶不明白:“那就在这过啊,这和我订婚宴有什么关系?”
薛翊礼放下奏折,看向云瑶:“悠悠说,若是你的订婚宴年前办完,她就要赶回去过年。”
云瑶听明白了,气了个倒仰。她和她的未婚夫看对了眼,恨不得立马嫁过去长相厮守,如今被横插一杠,气得要死。
她双手叉腰一跺脚:“那你自己想办法留住她呀,你干吗推迟我的订婚宴,我还想着今年年底订婚,明年上半年就成亲的呢,这下好,要拖到明年年底才成亲了。”
薛翊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放:“添妆。”
云瑶眼睛一亮,立马上前拿起来数了数,竟有一千两,她的嘴角疯狂上扬:“太子哥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先前我都和顾辞远说好了……”
云瑶的话还没说完,薛翊礼又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云瑶一把捞过,和手里的那沓一比,只多不少,她笑得合不拢嘴:“太子哥哥,那推到年后什么时候呢,你也知道的,顾辞远也老大不小了,他们家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都盼着他能早……”
薛翊礼直接把盒子整个推过去,静静看着云瑶。
云瑶抱起盒子一瞅,简直欣喜若狂,眉飞色舞:“太子哥哥,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嫡亲兄长,你说话那我能不听嘛,回头我和顾辞远商量一下,将定亲往后推一推。”
“不过也不好推得太晚,不然,悠悠怕是要先回去,等我订婚再过来,要不,就推到明年三月?太子哥哥你看可成?”
薛翊礼也正是这么想,闻言微微颔首:“可。”
二人说妥,云瑶抱着盒子就往外走,速度快的,生怕薛翊礼反悔将银票都收回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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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云瑶进宫来陪季瑾悠用早膳,便把她订婚宴推迟的消息说了。
季瑾悠一听竟然延到了明年三月,大感吃惊:“阿瑶姐姐,怎么那么晚的,你先前不是还说要早些嫁给顾家姐夫的吗?”
云瑶看了一眼一旁坐着喝茶的薛翊礼,就见他端着茶杯稳如泰山,居然还毫不知情一般也跟着问了句:“是啊,为何那么迟?”
云瑶气结,可拿人手短,看在那五千两银票的份上,她没资格指责什么,冲季瑾悠笑了笑:“我娘说我年纪还小,舍不得我早早离家,说让我再等上一年再说,所以订婚宴就也推迟了一些。”
季瑾悠一想也是,云瑶才比她大一岁,明年就结婚,确实是太早了,至少在她看来是早了。
正如薛翊礼和云瑶所料,一听云瑶的订婚宴要往后推几个月,季瑾悠想了想说:“那要不,我待上一两个月,赶回去过个年,等过完年我再来?”
云瑶看向薛翊礼,就见薛翊礼给她使了个眼色,云瑶明白,这是让她留人的意思,云瑶在心中感叹了句银子不好赚,便抱住季瑾悠不停地晃:“悠悠,再过一年我就要嫁人了,以后就没有这么自由了,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嘛。”
长这么大,季瑾悠还没在外面过过年,有些犹豫:“可是……”
云瑶也不等她说完,抱着人一个劲儿地晃,耍起无赖来:“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留下来陪我。”
云瑶最能磨人,季瑾悠架不住,只好点头说好,云瑶乐得抱着她转圈,随后将人放下,“悠悠,这两天我还有点儿事,等我忙完我来找你。”说罢,朝着薛翊礼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看着那风风火火的背影,季瑾悠摊手,调侃道:“阿礼哥哥,你说阿瑶姐姐这人,明明说让我留下来陪她,可她自己倒是先跑了。”
薛翊礼放下茶杯,眼带笑意:“阿瑶就是这般的性子,不必理会。”
季瑾悠知道云瑶是急着去陪情郎,自然不会生她的气,不过说说而已。
薛翊礼起身:“走吧,去贵妃宫里坐坐。”
二人一同去了云贵妃宫里,云贵妃拉着季瑾悠的手,满眼慈爱:“悠悠昨晚睡得可好?”
季瑾悠点头:“多谢娘娘挂念,睡得很好。”
云贵妃拉着小姑娘的手关心地问,“听你阿礼哥哥说,你如今在选婿了?”
季瑾悠大大方方点头:“嗯,阿礼哥哥说帮我出主意,我就带了画册来。”
云贵妃笑着说:“那敢情好,明儿拿给本宫看看,本宫也瞧瞧都是些什么样的小郎君。”
季瑾悠正想说好,薛翊礼却抢先开口:“母妃,悠悠要明年才回去,此事不急,晚些时候再说不迟。”
季瑾悠本也不着急,可既然云贵妃提了,她便想着,先把画像拿给她看看也无妨,便说:“阿礼哥哥,先让贵妃娘娘帮我瞧瞧也好,回头你也看看,如果都不成,我也好早些去信给我父皇,让他同人家说一声,总不好一直吊着人家。”
云贵妃也说:“正是这个理。”
薛翊礼对季瑾悠一向百依百顺,可在这件事上却不知是怎么了,固执得很:“不急在这一时,母妃,您不是给悠悠准备了首饰和新衣嘛。”
见薛翊礼强行转移话题,云贵妃一愣。
先前悠悠没来时,阿礼把悠悠选婿的事和她说了,还说小姑娘年纪小,眼光不准,他定要亲自帮着掌掌眼才成。
她清楚记得,阿礼说那话的时候,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俨然一个为自家妹子操碎了心的兄长模样。
可这会儿,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家儿子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