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杏烧完最后一幅画像:“先不急吧。”
“为何?”海棠满眼不解:“娘娘为小主子迟迟不肯选驸马的事一直在犯愁,如今终于有了结果,说一声也好让娘娘放心。”
金杏意味深长道:“未必。”
一听这话,海棠凑近了些:“姐姐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小主子回头还会变卦?”
金杏想起这回来,耀国太子看向自家小主子的目光,还有两人之间的亲昵举止,她眉头皱起,面露愁容。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海棠喊了她一句,金杏这才说:“谁知道呢,小主子一向乖巧,可在选婿一事上却最是挑剔,再等等看吧。”
海棠想了想,点头:“也对,那就先不急着说。”
选完画像,季瑾悠此行一件大事了结,心头松快,笑呵呵朝薛翊礼拱手:“多谢阿礼哥哥帮我出谋划策。”
小姑娘一脸俏皮,薛翊礼好笑不已,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好了,时候不早,你早些歇息,明日我下了朝来看你。”
“我送你。”季瑾悠起身,却被薛翊礼按着头顶按着坐回去:“外头冷,不必送。”
“哦,那好吧。”两个人都这么熟了,季瑾悠也就不跟他客气,老实坐回榻上,晃着手里的卷筒和他告别:“阿礼哥哥慢走。”
薛翊礼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小姑娘手里的画像,出门走了。
接下来,季瑾悠在宫里住了几日,打算陪陪云贵妃,可不知道为什么,云贵妃最近突然变得很忙,反倒是薛翊礼比前阵子清闲了许多,每天都能抽出很多时间陪她。
这一日,云瑶和小世子一起进宫来找季瑾悠,说是顾家大哥这几日沐休,邀请他们去城外看枫叶,顺便去顾家的庄子上小住几日。
季瑾悠欣然应允,和薛翊礼和云贵妃都说了一声,便回去收拾行李。
金杏和海棠动作麻利,带着几个小宫女很快收拾好小主子常用的衣物和用品。
季瑾悠和云瑶站在门口说话,见东西收拾好了,不忘吩咐:“杏杏,把状元郎的画像也带上。”
她隔几天得看一眼,免得忘了他的长相。
金杏应是,进屋去拿画像,好一阵子才出来,脸色却不大好看:“小主子,画像不见了,奴婢找遍了也没找到。”
季瑾悠一愣,“怎么会,我前儿晚上还看了呢。”
云瑶好奇问:“什么画像?”
季瑾悠往屋里走,边走边解释了那画像,云瑶宽慰道:“悠悠你先别急,这宫里被太子表哥管得跟铁桶似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没的,想来是掉哪了,咱们再找找。”
一时间,整个宫殿的人都开始翻找起来,不多时,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指着衣柜底下高声喊道:“找到了,在这里。”
大家都聚拢过来,有人拿了鸡毛掸子,有人拿了扫把,你一下我一下,七手八脚地把那卷筒给捞了出来。
可捞出来一看,大家伙都傻了眼。
那卷筒也不知是被什么给啃的,稀巴烂,都不成样子了,小太监拿起来时,还在扑簌簌掉渣。
金杏接过来,把只剩下一半的盖子打开,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画像,轻轻展开,就见那画像被咬的一个洞一个洞,画了上半身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来了。
季瑾悠心疼得哀呼一声:“我的状元郎!”
第132章 我不喜欢他, 那我还喜欢你啊?
季瑾悠都决定好好和状元郎培养感情了,可被老鼠咬成这样,她还怎么看他,本来就只见了一面, 不是很熟悉, 现在画像也没得看了, 那等她几个月后回去, 岂不是把状元郎长什么样都给忘记了。
见季瑾悠很是惋惜, 云瑶忙安慰道:“悠悠你别急,要不你写封信,让太子哥哥派人带着信跑一趟大盛, 再取一幅新的画像来就是。”
季瑾悠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 说道:“还是算了, 为了一幅画像特意折腾一趟不值当, 等我回去看真人好了。”
“那也行的, 反正也没几个月。”云瑶说道, 又看向管事宫女:“这一看就是老鼠咬的,趁着这几日公主不在宫里住, 赶紧把老鼠都清理干净。”
管事宫女见二人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擦了擦额头冷汗, 忙躬身应是。
在院子外等着的小世子见两人迟迟不出去,就走了进来, 问清楚什么情况之后,出着主意:“小九姨母, 既然太子殿下瞧过,那不如让他帮你画出来。”
云瑶拍着巴掌说:“对啊, 我怎么忘了这茬,太子哥哥那么会画,记性又好,让他重新给你画一幅就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季瑾悠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免得时间一长,他就忘记了。”
说罢,拿着那破烂糟糟的画像就往外走。
“我陪你去。”云瑶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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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悠说完事情经过,把手里那烂得没法看的画像往桌上一放,委屈巴巴道:“阿礼哥哥,你帮我重新画出来好吗?”
看着面前那残破不堪的画像,薛翊礼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装作不经意间抬眸扫了一眼殿内站着的从安,从安死死抿着嘴,强行把笑憋回去,抬头望着屋顶。
天知道,当时他奉命去毁了那幅画像,又得毁得不像人干的,花了他多大的力气。
季瑾悠见薛翊礼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画一个大男人,便从云瑶手里接过那惨不忍睹的卷筒,往薛翊礼面前一递:“你看,是老鼠咬坏了我的画像,这皇宫里头什么都归你管,老鼠也归你管,所以你要赔我画像。”
小姑娘这话蛮横不讲理,云瑶听得想笑,可又不敢笑,只在一旁忍笑附和道:“就是就是。”
薛翊礼面色如常,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故作为难道:“还是前几日匆匆看了一回,记不大清了,怕是画不出。”
季瑾悠知道他的画功和记忆力有多好,听他如此说,便一跺脚,耍起赖来:“我不管,要么你给我画一副,要么你把那咬了我画像的老鼠抓到交给我处置。”
薛翊礼好笑又无奈道:“宫中那么多老鼠,我怎知是哪一只咬了你的画像。”
见自家殿下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模样,一旁站着的从安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