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般容易,”苏明画皱眉摇头,“且不说那西北边境已经被幽冥信徒占据,这草药只在丹书上记载过,存世稀少,能否找到全凭运气。”
“就拿救了师兄的衍月宗来说,他们宗可是最靠近西北境的宗门,衍月宗宗主早些年不也是因为经脉受损,导致修为停滞不前,若这草药真这么好找,衍月宗的弟子们不早就为他们宗主寻来了?”
衍月宗曾经也是一方大宗,沦落到如今式微的小宗门,跟他们宗主的经脉受伤不无关系。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方遥想既然有这种草药,即便再难寻也得尽力而为,等忙完宗门大比,她怎么也得去一趟西北碰碰运气。
在方遥几人还为守拙的伤势忧心时,俩崽崽正在如常地上心经早课。
阿圆盘腿坐下后,高举着手里的心经,试图挡住自己满是卷毛的脑袋。
不知为何,头顶的卷发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然而这掩耳盗铃的行为,并未有什么作用,弟子们看见她都会惊讶新奇地问上一句:“阿圆,你今日这新发型好特别,卷卷的,是故意烫的吗?”
更有不少女弟子跑过来来问她:“阿圆,你这卷发是怎么烫出来的,好自然啊。”
“是娘亲弄的,用一个大南瓜……”
阿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姐姐都喜欢卷发,还一脸艳羡的样子。
她还是更喜欢原来的发型。
就连讲课的崔长老见了她满脑袋的小卷毛,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课,阿圆跟着哥哥往堂外走,迎面碰上席知南,阿圆更是缩着脖子,躲进了哥哥身后。
席知南嘴巴这么欠,怎么会放过这个取笑她的机会,肯定会狠狠地嘲笑她一番。
阿圆连他的台词都想好了,什么小土豆烫卷毛,装洋芋头。
然而席知南近日心事很多,他正满心盼着表妹能早点把那丹丸带来,谋划让俩兄妹在宗门大比上显露原形,揭发他们是半妖的事,哪有心思和他们斗嘴上功夫。
见席知南居然看都没看她,就直接擦肩走了,阿圆很是意外。
难道他被哥哥在擂台上打服了?转性了?
躲过嘲笑的阿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很不习惯地顶了三天的小卷发,直到娘亲又拿出来了那颗熟悉的南瓜,好声地哄她:“阿圆,再试试这个编发器。”
“娘亲,这次真的可以吗?”阿圆虽然心里忐忑,但出于对娘亲的信任,还是乖乖地把脑袋伸过去,带上了那副大南瓜。
“应该能行。”
方遥心道,这次若还是不行,她就直接找那家炼器铺子退钱。
她把编发器给阿圆戴戴好,同时心下再度默念,要双丸子头!
空气中再次传来熟悉的“嘭”,母女俩都不禁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方遥动作小心地把南瓜编发器摘下,阿圆对着镜子,伸手捏了捏自己头顶上那两颗极其标准的小丸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好神奇,真的编好了耶。”
看着阿圆头顶正常的丸子头,方遥终于松了口气。
这效果还不错,灵石花得不亏。
见妹妹编好发髻,一旁的阿正适时问起:“娘亲,我听说二师叔生病了?”
这两天,守拙受伤的事在宗里传开,弟子们之间因为没少谈论。
方遥虽然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但俩崽崽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两天娘亲的心情也因为二师叔的事有些沉闷。
俩崽崽眼巴巴地看向方遥:“我们想去看看二师叔。”
方遥温声道:“你二师叔还在休养,再过几日,等你二师叔身体好些了,娘亲带你们去。”
阿圆想到什么,低头在储物袋里扒拉了一番,找到了一瓶丹丸。
“娘亲,这个药丸能治二师叔的病吗?”
方遥认出来这是生肌断续丸,是给俩崽崽测灵根那日,苏明画送给他们的见面礼。后来俩崽崽学了些炼丹知识,有了自己的储物袋后,她便把这丹丸交给他们自己保管了。
“你二师叔受的是内伤,这个丹丸没有用……”
听到娘亲的话,俩崽崽的脸上都划过失望之色。
二师叔对他们这么好,教他们练剑招和体魄,还亲手给他们做小木剑。
他们都很喜欢二师叔,真心希望二师叔能快些好起来。
下午没有剑道课,俩崽崽来到苏明画的院落里学习炼丹。
自打俩崽崽突破练气后,苏明画又陆续把活血丹、易容丹、解毒丹等几种丹方又交给了他们。
阿圆这节课前所未有地认真,主动问了苏明画许多问题。
苏明画一时奇怪,问其缘故,小姑娘抱着袖珍丹炉,脆生生地说:“我想好好学习炼丹,以后好炼出来厉害的丹丸,治好二师叔的病。”
苏明画鼻头一酸,不忍告诉她,二师叔的病连自己都无能为力。
她假装低头给丹炉添加炭火,掩去眼底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