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残秋。黄昏,黄昏后。
一地枯叶活画出秋日肃杀的风景。
而这份肃杀的氛围,伴随着林内的弦音停歇,变得更为浓郁。
一如满地黄叶那般充满暮气。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自深林中走出。
男的俊逸潇洒,身材高长,面如冠玉,手持折扇。
女的清纯端庄,温婉可人,怀中抱琴,神色忧虑。
女的看着天空上已愈发接近的巨大魔鹰,目光隐约能看到魔鹰背上的人影,不由神色忧虑道,“相公,这莫非又是你的哪一位仇家找了过来?
若真是的话,此人高来高去,我们逃无可逃,现在可如何是好?”
俊逸男子此时同样神色凝肃仰头看着天空,闻言叹息,“既入江湖,想要退出谈何容易,既入江湖内,便是薄命人呐。
我们东躲西藏,隐居山林,却竟还是被追上找到。
夫人,你说这江湖之大,莫非就没有你我二人容身之处?”
一言至此,女子已然潸然泪下,神色苦楚中,渐渐又涌起强烈勇气和坚决。
“相公,既然无法避开,那我们也唯有殊死一搏了,明英虽武力不佳,亦愿为你抚琴作伴!”
“明英!”俊逸男子动容。
“哈哈哈哈——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眷侣,真是叫某羡煞得紧啊!”
高空中,突然传来阵阵震荡空气的大笑,笑声宛若构成音浪传播而来,震得地面黄叶纷飞,飞沙走石。
却赫然就是离开昆仑之后消耗大量修为点和潜能点,将九阳神功直接提升到了3境略有小成的江大力。
“好强的内功!此人的内功之强,我之前遭遇的高手中,也只有西域金刚门和地狱门的寥寥两位高手能与之比肩。”
俊逸男子脸色巨变盯着天上骑鹰大笑的铁汉。
呼哧——
巨大的魔鹰从天而降俯冲而来。
卷起的狂风掀起无数黄叶纷飞掠起,腾空而舞,宛若狂龙。
一条庞然魁梧身影就犹若飞鹞般从天而降,砰地一下稳当当落地站得不八不丁,将地面砸了个坑。
一男一女再度色变,戒惧盯着眼前浑身犹若钢铸铁打的一般的威猛汉子。
只觉对方筋骨深处,似乎蕴含着狂暴无匹的神雷,随意一动,都让人感觉到彪悍,勇猛,似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而更令人惊悚的是……
这铁汉所骑的巨鹰背上,竟还捆绑着一块青玉般的石头和一个处于昏迷中的人。
“阁下是谁?却不知为何而来?可是为了我?”
俊逸男子朝着江大力抱拳。
江大力呵呵淡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折花公子花折枝。
你便是在江湖上有个雅号叫折花公子的花折枝吧?
今日一见,似还的确名符其实,此女想必就是你折的花儿吧?”
江大力看向温婉女子。
“休得胡说!”
温婉女子恼道,“我相公曾经虽在江湖上是声名狼藉,但他已愿意为我隐退江湖,江湖之事,再与我们无关。我更不是相公折下的花,而是他愿一生守护的花儿。你......”
“明英!”
俊逸男子摇头阻止女子继续说,苦笑看向江大力,“朋友,折花公子于我而言已是过去,我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西山种茶人,的确已是退出江湖。
从此以后,我浪子回头,只愿与我夫人双宿双飞,不再理会江湖之事,还请朋友愿放过我们一马。”
“哈哈哈——种茶人?你是卖得秋茶还是春茶啊?可笑之极。”
江大力大笑,神色讥讽,“我也是万万没想到,一个采花贼,竟然还有为女人浪子回头的一天,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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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轻飘飘一句退出江湖,就想解开所有恩怨,从此洒脱逍遥,真觉得可能么?”
花折枝沉声道,“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曾也是师从多情山庄,并非就没有背景,何必咄咄逼人呢?
你要什么,可以直说。”
“呵呵呵,多情山庄庄主侯希白,号称是多情公子最是怜香惜玉,可不会如你折花公子那般行那偷香窃玉之事啊,想必侯希白若是现在见着你,也是想干脆打死算了吧?”
江大力不屑嗤笑,“总有一些树叶不知依仗着什么神奇的力量,明明快死了,干枯得发硬,还挂在光秃秃的枝丫上。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你听不听?”
“阁下莫非以为是吃定我了?”
花折枝皱眉轻笑,“也罢,我就听听阁下究竟给我准备了哪两条路可以走。”
江大力双手环胸,极具自信道,“一,你跟我走,我安排一些异人送你关押进小县城的大牢里,并在当晚就将你再救出来,你也不用再退出江湖,直接跟我混。换个名号,无人能为难你。但你日后为我效力若是再行采花之事败坏我风评,我便亲手废了你。”
“把我关押进大牢,再救出来?然后为你效力?......”
花折枝眉头皱得更深。
他虽曾是个采花贼,却也自认本心不坏,异地而处所作错误选择罢了,但若要为人利用做恶事,却也是万万不可。
“二,你现在拒绝,我把你打成半死再关押进府城大牢。”
江大力平淡笑道,“给你三息时间,选择吧。”
“相公!”温婉女子无比紧张。
花折枝额头都隐有冒汗,神色严峻,他能感觉到面前之人话语中透露出的自信。
能拥有这份自信的人,显然实力也决计很强。
而事实上,先前对方所表露出的内力,已令他感到无比强烈的压力。
尤其是对方来时还骑着疑似异兽的巨鹰,巨鹰背上还捆绑着一人。
这行为也古怪,为人也古怪,古怪得叫人看不透。
但想就凭借三言两语就让他直接投降,他自己都觉得憋屈不可能。
可若是反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