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朝着对方走了几步,一边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障眼法,站到了路剑离面前,而手上的伞也恰好给对方挡住了雨。
郁尧见对方的身子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僵硬起来,勾唇道:“怎么样,本座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对方半晌没吭声,只能听到雨点打在黑色纸伞伞面上的声音,而只有路剑离自己知道,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早就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瞬间起,就仿佛失了声。
他像是中了一种诡异的毒术,让他非但说不出话,大脑也混沌不清,心也早就成了一团乱麻。
本来他已经强迫不让自己想起郁尧,对方却偏偏在最不可能的时候,以最不可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漆黑的纸伞阻隔的雨幕,就像是将他们两人从外界的一切分隔开,他们此时就像是寻常的凡人一样,没有正魔之分,也没有各种立场责任,也没有各种诡谲莫测的仙术道法。
下雨时,一把伞便能取代全部幸福,构筑出只属于两个人的堡垒。
路剑离没开口,对方却也不催着他回答,半晌后他才听到了自己艰涩的声音。
“你......为何会在这里?”
“本座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倒是路公子你......”郁尧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三个土堆,哼笑了一声,“人还没死,要让他们知道你已经给他们把坟墓都挖了,怕不是以为你在咒他们。”
“我......没有。”路剑离说完,一双眼睛瞬间睁大,喃喃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没事?”
可只有路剑离自己知道,他也在趁着自己露出这副极度震惊的样子,抬眸盯着对方,近乎贪婪地用视线描摹对方的面容。
“本座不会让他们有事,就算有事,也能把他们救回来。”
雨幕之下,光线略显得阴沉,可却无法阻止对方这张昳丽夺目的脸,像光一样刺破晦暗不清的阴霾,照进了人心里。
魔尊郁尧,就是有这份自信。
所以幸好那些孩子没事,而郁尧......也没有事。
这还是他自围攻碧烬山后第一次见到郁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郁尧对他亲近了几分,不会同之前那般与他故作疏离。
郁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盯着对方身上着碍事的斗篷看了一眼,突然伸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了对方的帽檐,只要轻轻一拉就会将这故弄玄虚的斗篷给扯开。
路剑离是蔺玄泽的弟子,自然也是他的弟子,所以比寻常人多关爱一分,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如果不拒绝,那本座可就动手了。”
见路剑离没有反对,郁尧眯了眯眼,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体,似乎是有些紧张。意外修魔后,路剑离身上必然发生了一些不太愿意示人的变化。
而愿意给他看到,也是一种进步。
下一秒,被雨水打湿的黑斗篷就被人掀开了,先是露出了路剑离那张苍白的脸,然后视线就被对方脖颈间和脸侧爬上的魔纹给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