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怎的还不来?”沈家女使在小姐跟前嘀咕着,“不是说,这青柳会,本来就是虞家公邀请他的吗?”
“莫急,”那位沈家小姐倒是神色如常,“总归是要来的。”
“干脆,奴婢帮您去探探消息。”女使悄悄说着。
沈家小姐闻言犹豫了一下。
女使就明白过来,笑道:“小姐其实也是望眼欲穿啊,那奴婢就去看看,听说这园子不止一处大门,边上还有个呢,过去瞧瞧,可别把未来姑爷看漏咯。”
“贫嘴!”沈家小姐霞飞双颊,“可得注意点安全,咱家的护院都没让进来。”
“放心吧小姐,这里的都是体面人,园中还有护卫巡视,出不了事。”那女使说着,快步离去,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左右之人议论。
建康城作为南朝首都,聚集了五湖四海之人,谈论什么的都有,女使一路听着,倒也津津有味。
忽然。
“虞大学士召集文会,本意是为了品鉴临汝县侯的一篇文章,叫做《画皮》。”
她一听到这话,当即留神起来,便凑过去听着,旋即脸色一变。
“这就有些荒唐了,一篇志怪哪能登大雅之堂?诸位名士,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品鉴这篇文章?”
“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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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都是些妒忌之辈!”
那沈家女使嘀咕着,正要离去,却听着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等若是觉得更胜一筹,等会去池边楼阁上论道!背后诋毁,又算得什么本事?”
沈家女使一下停住,凝神看去,却见是几个轻纱挡面的官宦小姐,其中一人正在斥责几个士人。
那几个士人被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继而面露羞色。
但旁边的亭台里站起一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冷哼道:“你等都是有乡品的士人,居然被一个女流之辈当众指责,听她在这里颠倒黑白,难道都不会反驳?”
众人循声看去,有人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陆家的陆乐!”
“那位陆才子的兄长,他居然要出头了!”
“难道这背后隐含的,是陆忧与临汝县侯的矛盾?我听说,这陆乐不久前,特地写文章抨击画皮!”
“我也听说了,但似乎还被人贬斥一番。”
人群一下子兴奋起来,好些个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那陆乐来到几个女子跟前,扫了一眼,冷笑道:“你一女流之辈,替临汝县侯说话,和他有什么关联不成?你说他们背后诋毁,我却没看出来,哪里有诋毁了?”
几个女子被他气势所摄,后退了几步。
倒是方才出声的女子,鼓起勇气,上前道:“他们自己不见得有什么文章流传,却说我家二兄……”至此,她意识到失言。
“原来是南康王府的小姐!”陆乐冷笑一声,“怎么,你来这里,是给他陈方庆自吹自擂?”
“原来如此!”
“我说呢!原来临汝县侯的家中人!”
“这位小娘子,好些个事,你是身在其中,看不清啊!”
众人顿时一阵议论,令那女子露在外面的双耳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