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睡熟,俨然一副这里就是她的地盘。试了一下想将她挪回去,却得来她的抗拒后,他默了下,低声同她商量:“你往里一点,给我腾个位置。”
她被他吵醒,闻言也没有动,看上去很不情愿,仿佛他提了一个多么难办的要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想占她的地盘。
他与她说得清楚了些,“没让你回去,只是往里挪点。”
在与她的对视中,他眸光中有星点无奈,“沈弥,我也要睡觉。”
她轻轻眨了下眼,这才有了动作,乖乖地往回挪了半个位置出来。
刚好能容下他一人。
可他一睡下,她就在他身旁,他们之间不剩什么距离。
她清醒时不是这样的,会睡在另一边,他们各睡各的,相安无事,中间隔的距离比她现在给他留的距离还要大。醉酒后,倒是一点不知防范,对危险一无所知。
这时候想与她商量明显不易,他没再多言,就着她留出来的位置睡下,不再强求。她若是自己想往回便往回,不想便算了。
他睡下后便闭上了眼,她却没那么安静。抬眼看了看他后,抱住他的手臂,依偎着他,弯着唇睡觉。
周述凛的身体一僵。
还是没有跟她计较。
他的手臂上有肌肉,抱住的时候能感觉得到。沈弥想起了他的胸肌。她以为他已经睡了,将手伸过去,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果然,往下陷。一时间她的眼眸比外面的星辰还要亮。
直到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捉过去,头顶传来一声:“睡觉。”
喝了酒,又睡得晚,没有人叫她,沈弥一觉睡到了不知今夕何夕。
意识回笼的时候,她有些懵。
抬起眼时,她更懵。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整个人都扒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偎着他睡觉。
——这和她冒犯了神明有什么区别?
她竟然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吗?
她浑身都僵住,连醉酒带来的头疼都忘了,不知手脚该如何动作。不知他是何时醒的,慌乱间,她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短暂的怔愣过后,沈弥反射性地道歉:“对不起!”
他深深地看着她。
从他的眼神而下,看见他的嘴唇,她也跟着想起了某些事情,一时间压力大得她浑身僵直。亲肯定是不敢再亲,只生无可恋地闭上眼,微低着头,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几乎是遁逃,连一秒的赖床都没有,就已经从她那边爬下了床。
动作慌忙,和道歉声一样慌忙。
沈弥难以想象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上一次还只是霸占他的位置,这回他人还在那里,她竟然就已经毫无顾忌。
她大胆猜测自己反常的原因,可能是昨晚接触他接触得太多,旁边的这个位置上又有他的气息,不自觉的就将她引诱了过去。
匆忙间,不忘顺走手机。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点开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信息。
周亦衡给她发了微信,是一个私厨的分享,约着她去玩。
就算做不成夫妻,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情分摆在那里,不可能说断就断。他现在就是小心翼翼地在维系,比以前还要积极。
看见他的信息,忽然间触发了某个记忆,沈弥记起昨晚的问题。就在他的信息过来的前后,有一道低低哑哑的声音响在耳畔:“他没教过你吗?”
如犹在耳。
声音响起的同时,心脏急剧地颤栗起来,呼吸滚烫急促。
当时神经被酒精麻痹,但是现在已然恢复清明,也得以进行思考。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在“过往”与“现在”的两段感情中拉扯。
不再是保持距离的普通关系,而是染了感情的拉锯。
……
昨晚没有洗澡,就这样将就着睡了一晚,沈弥不太能忍受,睡醒后就先去洗了个澡。
花洒高悬,水流冲刷下来时,她闭上眼,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里放映而过。
酒后发生的事情并不一定完全记得,但她记得大半。
那些记忆逐渐回笼。
唇瓣越抿越紧。
……天,她都干了些什么?
他基本上没有怎么动作,都是她在冒犯,一步步地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