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原先以为她能忍住诱惑,当真不多饮那个酒,但用餐时喝完一杯,饭后他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后,就见她蹲在第二坛酒面前,准备动手。
周述凛闲适地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她。
原来他高估了她的自制力。
沈弥注意到他出来,主动问他说:“你要试试吗?”
她还是没能忍住,想试一下。
他颔首,表示可以。
沈弥就多倒了一点分给他。
他们像是一起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团结友善。
沈弥自己只喝了半杯,但她对自己小气、立下限制,对别人不会,给他的是一杯。
打开第三坛酒后,也是如此。
虽然没能克制住好奇与对新鲜的尝试,但她只浅尝半杯,没有贪杯。
周述凛在旁边一一接下。
他看着每次递过来的满满一杯,再扫过她那小半杯,微默,但也没拒绝。
一杯接一杯地下肚,他想,度数确实有点高,胃里发热。
但他素来不动声色,不管什么反应,全都被他掩去,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周述凛带她去到酒柜前。里面放着的酒都是他的私藏,搬家时专门让人从别处搬过来。跟陆起那些不一样,但也都是好酒。
不少酒出自私人酒庄,也有不少酒都是有价无市,市面难寻。而它们落到他口中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物件一般,“这些是家里的酒,想喝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来挑。”
沈弥对这些研究不多,并未在意,闻言只是颔首说好。
他很大方,就像在跟她介绍夫妻共同财产那样的大方。沈弥渐渐的也就不再跟他拘着。
说话间,他手上的酒饮完。周述凛没有像她那样克制着,可能是还没喝够,又去倒了一杯。
沈弥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
直到他们一起在沙发上待着,她在看手机时,余光瞥见他起身,往酒坛那边而去,她指尖忽顿,倏然抬眸。
她是控制住没多喝,但要是……他喝多了呢?
——她这才发现她遗漏了这个可能性。
顿时警觉地朝他离开的背影看过去,琉璃眸中流露出一点担忧。
但是,应该不会吧?这个酒看着不像是什么烈酒,只是她酒量撑不住,他的酒量应该比她好很多。而且,周述凛看着就是那种理智清醒,又很能合理控制自己欲望的,不像是会任由自己贪杯醉酒的人。
念头不过稍稍浮出水面,就被沈弥重新按进心底,她继续玩着手机,
接下来她也有留心观察,但周述凛看上去就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什么不对,她也就没再注意。
一直到休息前,她都没细数他喝了多少。
临睡前,沈弥往自己那边躺,准备继续保持昨晚的良好习惯,严令自己绝不许越线。
周述凛就在旁边旁观着她划出了过分严苛的线,比起正常距离只会远不会近。
清醒时的她是不霸道的,还很讲理。
他一如既往的寡言,看上去无丝毫异常,只是躺下休息。
这次他的地盘没有被霸占,位置很宽裕。
约莫过了二三十分钟,一片阒静中,熟悉的记忆,他感觉得到她又在朝自己这边靠拢。
这次他没有闭眼,而是转头看去。
她的眼睛闭着,身体很松弛,应该是浅睡即将进入深睡的状态,下意识依恋性地靠过来。
感觉就跟她身上的睡衣一样柔软。
他抬手碰了下身旁人的脸。
沈弥还没有睡熟,他一碰,她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眼,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做了什么。
她懵懵地“唔”了声,想翻身回去,可他的手却没有移走,还碰在她的下颚处。
“我又没有跟你计较过,你那么小心做什么?”
她今天穿的是日式的睡衣,领口交叠,翻身动作间,领口微松,难免不够规矩了些。
他眸光往下轻落,不过一点,又落回至她面上。
沈弥原本已经睡着了,此刻睡意朦胧,也不太能思考。她的眼眸眨动间,他的虎口掐住她的下颚抬起,亲了上去。
她错愕地一愣。
眼下的画面很像是她自动送入虎口,而老虎并不推辞,直接拿起刀叉开始享用。
他闭上眼,俨然比她要专心得多。
她眸光轻闪,彻底清醒过来,指尖抓住了他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