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年纪不大但也是有抱负的,从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就知道了。他是个孤儿,父母都在抢劫时死了,在山寨里吃百家饭长大了。因为一群山匪没文化,大家都叫他陈狗儿。
后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什么礼义廉耻,于是觉得礼排在第一个一定是个好字,就开始让一众山匪叫他陈礼。
一开始大家只是开玩笑应和着,时间长了陈礼倒是真的成了他的名字。陈礼自从知道他们大当家要做大事,就自认为自己也是正规军了,做事得光明磊落,为百姓服务。现在让他偷拿百姓一支钗,比当土匪时杀人还难受。
李虎瞪他一眼,没说什么,心里骂骂咧咧回去要把这小子派去喂蛇。
王予之接过匣子,并未打开,便问道:“这支钗成色如何?”
陈礼立刻不发牢骚了,挺直了胸膛,一脸骄傲:“二当家放心,这支钗绝对是那群货中最好的。”
他从小就在土匪窝中长大,不知道见过了多少金银珠宝,成色好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支钗绝对是那批货里最好的。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脸上闪现懊悔的神色,他怎么能把百姓的东西叫做货呢!
王予之微笑,没拿匣子的手拍了拍陈礼的肩膀,“跟我过来。”
陈礼挠挠头,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又被李虎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迅速跟上王予之。
君旻并没有通过睡眠来调养生息,一方面是他不需要,另一方面还是他多少有些不放心刚醒过来的缘衣。
然而他刚打坐了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眉头微皱,有些不耐。
果不其然,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王予之含笑,自认为彬彬有礼地轻轻敲了敲门:“这位公子,你在吗?在下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来给那位姑娘送点东西。”
君旻皱眉,停下了正在设的结界,冷着脸打开了房门,眼神锋利:“你要干什么?”
王予之嘴角上扬,等觉得这个上扬的角度不卑不亢时,准确地停了下来:“我看前日那位姑娘丢了发簪,公子是男人,心没有女儿家的细,可能想不起来女子还需要用发簪,所以在下特意奉大当家的命令,给姑娘送支发钗。只是男女有别,所以在下就将此物交由公子,再由公子转交到那位姑娘手上吧。”
陈礼在身后小心地打量前方的场景,看到他们二当家每说一句话,那个眉目如画的小公子脸色就黑一分,心下十分纳闷,二当家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这小公子看着不太高兴的模样。
君旻的确不太高兴,他的师父需要别人来献殷勤?他目光如刀,落在王予之手捧着的匣子上,冷声道:“不需要。”
说完,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陈礼瑟瑟地抬头看了一眼碰了一鼻子灰的二当家,惊讶地发现这位二当家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