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这个。
医尘雪又问:“道长,那你是冷吗?”
言罢,他将手炉往前递了递:“这个借你用用。”
司故渊有灵力,哪那么容易折在这北风里,医尘雪不过是就着手上的东西哄哄人罢了。司故渊也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接他的手炉。
“不必了。”司故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车在外面等着,走吧。”
往外一路,无论医尘雪说什么,问什么,司故渊不是“嗯”一声,就是一语不发。
上了马车后,人更是直接阖了眼,摆明了不想多说一个字,医尘雪连问一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不能问,不妨碍他在心里想。
他来时在车上睡过一觉,这会儿清醒得很,对方又闭着眼,他投落过去的视线就更加肆无忌惮。
从眉眼往下,扫过鼻梁,又落在唇缝上。
细细打量之下,医尘雪觉得,这人骨相实在好看。
受好奇心驱使,他忽然想看看,这人真正的脸是什么样子。
但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他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一眼,终究只是微微叹了气。
凭他现在那点儿微薄的灵力,破不了这个人的换相术。
傀师中有不少人都爱用这种术法,但原因无非只有两个,一是不愿,二是不敢。
与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不同,傀师若是想活,活个几百年上千年的也有,白下门创立至今已有三百年,却一直未有衰颓之势,仰赖的也是那位活了几百年的门主。
再往上数,便是那位不知活了多久的祖师爷。
但这样的傀师总是少数,更多的傀师活了上百年,并不会一直用着同一张脸。
所以第一次在陈家遇见时,医尘雪对这位道长用了换相术并未觉得稀奇,连问一句都不曾有。
现在却不同,这人亲口说过与司兰卿有渊源,又为着担心司兰卿连铃铛都没接就去叫马车。那这换相术,多半也是为了司兰卿,不愿司兰卿认出他来。
医尘雪这么一想便觉可惜,司兰卿满心满眼都是陈家那二公子,他家这位道长又是个惜字如金的,两个人想凑到一块儿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医尘雪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慨叹。还没叹完呢,就对上了某位道长的视线。
“不睡了么,道长。”
司故渊移开视线,并不看他。
这才刚过了没多久,离他的一闲阁还远着,醒来了又不说话,那你睁眼做什么呢?
医尘雪心想。
“道长,你要在我那里做多久的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