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狐裘披到了自己身上,肩上有了重量,他才回了点神,抬眼看向司故渊的脸。
“其实不用……”医尘雪习惯了无人在意的日子,眸光胡乱散开去,想撤了身上的狐裘。
但他手里还提着酒,一只手也解不开,便只能拽着司故渊的手腕,企图阻止些什么。
司故渊任由他抓着手腕,仔细将狐裘的绑带系好。
在医尘雪无声的抗议之下,司故渊先开了口:“听见了么?”
“嗯?”医尘雪眨了下眼,“你说什么了么?”
司故渊语气有些冻人:“风声,听见了么?”
往日里司故渊再怎么冷着脸,医尘雪不但不怕,反而会变着法子地逗他说话,但现在他却莫名心虚了一瞬,垂了眸子小声答:“听见了。”
司故渊揉了下他冻红的耳尖:“是么,我瞧着像是没听见。”
医尘雪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听见有人叫他:“医尘雪。”
很轻的一声,落在风里。
也许是冷风把这声音衬得温和了不少,又或是少有人叫自己名字的缘故,医尘雪在听到的瞬间怔了一下,才抬起头来问:“什么?”
司故渊捏了他的下颔,亲了下他的嘴角,很快又退开,像是盖了个章。
医尘雪被弄得有点懵:“怎么突然……”
“有我的印记了。”司故渊断了他的话。
医尘雪:“嗯?”
“有我的印记了。”司故渊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那……又怎么?”医尘雪还是没反应过来。
司故渊并不擅长表达这些,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似是在想该如何说才能恰到其分。
但过了好一会儿,他终究是拧了下眉心,没找到合适的说法。
像是认命一般,他抬起手来,拇指指腹在医尘雪唇上按了一下:“不止这里,别的地方也有,你既然不喜在意,就当是替我在意的。医尘雪,我要你顾好你自己。”
是有些别扭又强硬的语气,医尘雪听得一怔一怔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司故渊。”
医尘雪本来因为那些陈年旧事心情有些低落,却因为司故渊这几句话,笼在心上的阴霾倏然散开,眼里清明一片。
“司故渊啊……司故渊。”他每叫一声就换个语气,一会儿拖着长音,一会儿又尾音上扬,但就是只叫名字,也不说别的。
可光是一个名字,就叫得司故渊心乱难静。
他尽力保持着镇静:“怎么。”
“不怎么。”医尘雪终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