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晏越来越像裴塬,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几日不归家已是常事。
“哥哥”也变成了“兄长”。
裴清晏不让裴时丰再叫他哥了。
只有在外人面前时,裴时丰才会“我哥我哥”的挂在嘴边,当着裴清晏的面时,便会规规矩矩的叫“兄长”。
往日里最护着自己的人似乎也生疏了,裴时丰性子便养得又怪又执拗,明明怕裴清晏,又很爱作对,受了罚也犟着不肯认错,倔得很。
别说是裴家的弟子,就连裴清晏这个当哥的,裴时丰也没再跟谁喊过一声疼。
但阿久问完那句话,裴时丰颤抖着肩膀,一声又一声地叫着疼。
“哪里疼?”阿久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裴时丰声音已经哑了。
又过了很久,他哑声问:“我哥呢……”
“主子还没回来,我去找他。”
阿久作势要起身,却被裴时丰一把拉住了。
“不用去了……”他鼻音已经很重了,却死命低着头,小声问着,“是因为落仙台的事吗?”
“是,已经有几日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阿久答完他的话,又问了一遍,“你哪里疼,我去找药。”
“药可不管用。”窗边站了好久的人终于出了声。
他声音总是很轻,很好辨认。
裴时丰转过脸去,匆忙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躲什么?又不是没哭过。”
那是个矮窗,医尘雪抬腿一跨就进来了,司故渊紧随其后,替他托了一下狐裘。
裴时丰被褥往脸上胡乱一抹,才露了脸看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他声音还是哑的,遮不住。
“来道别的,也谢过这几日的照拂。”医尘雪坐了下来,怀里抱了从弟子那里讨来的手炉。司故渊站在他身侧。
他看向屋内唯一不是人的阿久:“你叫什么?”
“阿久。”
纸傀对于名字没有那么看重,一般有人问了,他就会答。
医尘雪点点头:“寻你家主子去吧,他也该回来看看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怎么就放着不管了。”
裴时丰急忙拉了人:“不、不用去。”
阿久看他一眼,又看医尘雪一眼,也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了。
无声的对峙之下,医尘雪先开了口问:“他几日没合眼了你知道么?”
裴时丰一怔,这个问题他答不了。
他一直昏睡着,根本不知道距那日落仙台的事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