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斯利把手肘搁在桌面上:“我一直很想问, 你不是因论派的?怎么还会这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修理咖啡机的水平了。”
你眨了眨眼睛:“哦, 原来我没说?我七岁提前进入教令院学习,十七岁才毕业。期间虽然就读于因论派, 但实际上素论派、妙论派、知论派、明论派、生论派我都有涉猎, 学的最多的是妙论派和知论派的相关内容。可能是因为家里这三门学派的书最多, 我祖母是妙论派学者,我爸妈知论派和因论派, 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我因论派,艾尔海森知论派。”
莱欧斯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们家人性格都差不多?”
你仔细地想了想祖母说过的话:“我不太了解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有记忆时就没见过他们,是我祖母把我们带大的。但祖母说,我爸妈都不是很爱说话的性格,父亲喜欢看书、逻辑思维跳跃得很快、旁人难以跟上,母亲的思维要紧凑严谨一些,能够补充父亲的思路。如果你想要通过总结我的性格来反观他们,那恐怕有些困难,他们在我的人生中起到的教育效果很少,祖母和书本以及我自己才是我性格的成因。”
“不……我是想说,在相同的教育环境下,也许你们的性格会有所类似。比方说,以前没人说过你和艾尔海森的类似点?”
“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如果你想要了解某个人,让他做选择是最简单的方法。”你道,“不了解我和艾尔海森的人会做出我们类似的判断。但实际上我们在很多情况下做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单拿入学教令院来说,同样在七岁的年龄能够研读学术报刊,但我提早入学,艾尔海森却入学得比正常人晚,你猜我们俩选择不同的原因是什么?”
莱欧斯利敲着桌面想了想,想到你对梅洛彼得堡的评价,一时有些无奈:“你该不会是觉得研究教令院的那些人很有趣吧?”
你打了个响指:“真聪明。”
“七岁那年,祖母为我和艾尔海森办理了入学,我们去上了半天学,回来之后,祖母问我们有什么样的看法。我说智慧宫里有很多的书,他们不让我们进去,但我想要进去,而且教令院里的那些人在同一个议题下提出的不同见解太过奇妙,让我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我想要知道人们会做出怎样丰富多彩的选择。而艾尔海森觉得那半天学习很无聊,东西他都学过了,人也很无趣,打扰他看书。”
“所以你看,这样的一个选择就把我们划分开了,”你笑吟吟地道,“从中你就能窥见,艾尔海森是个社交需求淡漠的人,他的所有行动都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展开,他以自身的价值观评判外界,对别人的生活没有兴趣,对于研究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也没兴趣,即便这些他都能意识到,但他更热衷于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
“但我不一样,我喜欢去观赏别人的选择,去了解别人的故事,走入人群、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倾听各种环境下塑造出来的故事,从现实生活中总结出的东西,是书本上不会教给你的。书能给你的东西都是主观的,然而大多数人都认为它们是客观的真理,于是陷入思维僵硬的怪圈。”
“艾尔海森是少数人,这点我倒是蛮喜欢的。他不会盲目地追崇书里提出的结论。假如他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言论,他只会进行设想解析,如果案例不足,他会去找更多的类似书籍,分析每个人的逻辑,拆解出事实,然后建立自己的体系。有点麻烦,但是对于大多数一昧接受而不思考的人来说,他超出他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