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很累,然后刚才你快掉下来了,我……你现在回家吗,我送你吧?”沈长秋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一米八的大个子格格不入立在几米外,就像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他的家。
“几点了?”严宁扭过头看向窗外,夜影深深。
“快12点了。”沈长秋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走至衣柜,打算给严宁找个外套,“上次你说顺路,你住哪个小区?”
“算了,太晚了。”严宁叹了口气,“你喜欢这种被套?”
“啊?”沈长秋从衣柜里钻出头,费解地看向严宁,“算了”是什么意思,是要留在这里么?
但她说被套,沈长秋这才注意到他的被套,是昨天才换的五颜六色的大花朵!他一个大男人盖这种小女生的东西,太羞耻了,他又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这里为什么没有能容纳他的地缝呢!?
“那是……积分换的,只有几种,剩下的都是那种富贵牡丹……”他尴尬抠起脑袋,找了件白色卫衣,轻轻地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你说算了,是?”
严宁抬起头,看向懵懂的沈长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唐突,悄声叹了一口气,打算回距离一小时路程的自己家。
“没事,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就行。”她准备下床,下意识将过于宽大的袖子撸上手臂,右手小臂外侧一道细长发红的伤痕露了出来。
七八厘米,不深,像是在河里被什么划到的,已经没有流血了,白细胞占据了主要地位,正在修复这道疤。
“你受伤了!?”沈长秋看见惊呼,他走近床边,觉得距离太近又后退一步。
严宁翻转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才感觉到疼,她又翻开袖子,果然,衣服还是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红痕。
“没事,小伤而已,衣服弄脏了,很抱歉,我赔给你。”她说,将袖子放了下来。
“不行,河里很脏的,感染了怎么办,我有酒精和创可贴。”
沈长秋蹲在地上,从书桌下抽出纸箱翻翻找找,拿出了酒精,棉签,纱布,创可贴。除了这些,里面貌似还有很多药,感冒药,胃药,消炎药。
严宁皱起眉:“你怎么什么都有?”
“就是……有备无患……万一呢。”沈长秋收拾好,拿着那堆材料,提了把椅子走近。
严宁本想自己来,但还没说话,沈长秋坐在床前椅子上,先抬起了她的右臂:“我看看伤口深不深。”
说着,袖子被沈长秋一截一截翻了上去,他的动作很轻柔,卷得很是平整,而且,他垂目时,睫毛过分的长。
“疼吗?”他抬起头,认真地问。
“不、不疼。”严宁突然打了结巴,侧过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棉签沾了酒精,顺着伤口轻轻滚动,析出的透明组织液被抹去,点点血丝又渗了出来,棉签头很快染上红色。
“忍一忍,消个毒就好了。”沈长秋扔了棉签,下意识低头轻轻向伤口吹气。
严宁愣了一下,他吹出的凉风带走酒精的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