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闪,她在逃避。
她在说谎。
她保持垂目,“沈长秋,我想你可能真的是自作多情,也或许我没掌握好做警察的分寸,让你误会了。”
她的声音低弱而疲惫,仿佛时间在她脑海中流逝了一万年。
接着,她颓然坐下,深深陷在了沙发里,平常挺直的后背,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弯得死气沉沉。
她略微抬头,“过段时间,你搬走吧。”
沈长秋伫立宽阔空荡的客厅,像一栋地震后,地基不稳、摇摇欲坠的危楼。
他想起地库摩托车里那束她不要的玫瑰花。
好看,却没什么用。
他回过神,语气发颤:“我觉得……我没有误会,也没有自作多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说你不喜欢我,说你讨厌我!”
他更加哽咽,“你现在说,我明天就走。”
严宁抬头却不说话,窗外即将傍晚的水面,波澜阴沉。
沈长秋继续说:“你让我住进来,帮我找律师,还让他给我工作,还有那间房,我知道,这套房子和那个别墅,都是你名下的……你真的……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沈长秋忍不住说出知晓的实情,他是看起来很傻,但也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那次刮风,物业刚好来慰问,他顺理成章询问。
“严警官,”沈长秋固执逼问,“我知道我自己哪里都不配,可你现在说,我保证我明天就走,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沈长秋此刻是个赌徒,他没有筹码,甚至连入场的本钱都没有,像个白痴一样把自己抬上桌孤注一掷。
“你……”严宁仰起头,房内没开灯,震颤的眼眸显出一点水光,“沈长秋……我真的……受够你了……”
在那颗亮光即将下沉的一瞬间,她快去起身冲向玄关,一把拿起摩托车钥匙。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恍惚的沈长秋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不行……不能走,你不能走……”他头抵在严宁的右肩上一转态度,向她卑微重复乞求,方才一直憋住的泪这会雨一般的下。
all-in的赌徒激怒了对手,在开牌之前,对方掀了桌准备离场,他才明白,这赌场是她的,而他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
“对不起……对不起,”他闭眼带着哭声道歉,“我、我不问了!我什么也不问了!是我不对,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问了……”
“放开……我有事。”严宁握住腰间沈长秋的手腕想要扯开,短短的几个字,带着抖动后的余波。
“不……你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了。”沈长秋后悔极了,他已经没有胆量再去揣测严宁的真实想法,也完全意识不到她今天转变如此之大的真实原因。
但她现在,不能离开这间房,或许外面正有双眼,在虎视眈眈盯着猫眼。
他们僵持原地,沈长秋将她锁在怀里。
“我……我去做饭好不好,严警官今天有想吃的吗?冰箱里还有很多菜,还有还有牛肉和虾,我还学了新的菜,叶律师、叶律师他说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