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倔强,你从来就不会听我的。”方明烨侧身在严宁耳边低语,声色竟然有些落寞与失望,随后,他缓缓抽出了剑。
严宁低下头,耳边是长秋的无助哭泣声,月光下银白的剑刃缓缓划出她的身体,泪泪鲜血随着剑刃抽走下落。
她捂着伤口再次跪在了地上,手已被温热的鲜血浸湿。
“阿宁……阿宁……”长秋飘在严宁面前,焦急地喊她。
“别……别看。”严宁嘴里已涌出血,声音含混不清,她还当长秋是那个十几岁天真的少年。
方明烨见严宁痛苦的模样,高兴大笑:“既然如此,就让你做我的傀儡,做我的奴隶,她见了一定很高兴。”
他把带血的剑随手扔给一边的弟子,转头朝跪着的时命阁阁主说道:“严天阔,你有事做了。”
……
“……阿宁,你能听见吗?”
浑浑噩噩中,长秋的轻声呼唤越来越明显,严宁却什么也看不见,或许是五感都还未恢复,可等了会还是漆黑一片。
“长秋……我,我好像看不见了……”但严宁嘴里满是血腥的铁锈味。
“不是的。”长秋轻轻一笑,严宁眼前的黑暗中,这才出现了他微微发光的身影,像是悬浮在寂寥的宇宙之中。
他神色平静,但紧攥的手心似乎在证明他内心的忐忑。
严宁试图感受身体的存在,可腰间以下还是没有知觉,她再次动了动,腹部剧烈的疼痛之后,是两只手腕被什么冰冷一拽,又伴随着铁链哗啦声。
她冷抽一口气,手指粗的乌骨钉,粗糙地磨砺着自己的内脏。
她明白了,这是时命阁的地牢,痛苦与绝望初始的地方,她双腕被挂起吊着,跪在潮湿的地面。
她轻轻吸了口气,熟悉的潮湿发霉气息又一次冲撞进鼻腔,以前竟也没觉得如此难闻。
“我都忘了这了……”严宁呢喃出声,对长秋说道,“这太黑了,你还是回识海吧。”
“阿宁,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长秋没回识海,低头整理他好几层的衣摆。
“你一直沉睡,什么也没发生。”严宁淡淡道。
事到如今,她有些后悔了,长秋凭空失去了十来天的记忆,可魔域带他出来也不过短暂的半个月,这一路上,自己怎么没带他再多看看。
“可你还没告诉我,我耳朵上的是什么,还有这些兔子。”长秋说着,怀里莫名多了几只兔子,像之前一样抚摸,手指嵌在白色兔毛之中,一时融做一色。
“你喜欢吗?”严宁没有回应,转而问道。
他又摸了摸耳坠,似乎在想象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