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不应提起这件事,长秋还在,而且他不记得这件事情,不想让自己那些污秽不堪的过去,让他产生一点同情。
但又或许是……厌恶?
严宁只敢用余光瞥向长秋略微透明的衣角。
“他们只摸了你罢了,并没有——”
“我让你闭嘴!”
严宁抬起头吼道,干燥的唇扯出裂痕,眼白之上布满细密的血丝,随着她发力,铁链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余光中,她看到长秋消失不见,回到了识海,随后她松开紧咬的牙,忍痛喘息。
“她不喝,就灌下去,”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牢外传来,脚步走近,“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
是严天阔,她的师父。
“是,师尊……”严江眉目一沉,抬手就掐住严宁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碗沿磕上她的牙,温热的水灌进口腔。
严宁紧咬牙关,用力转头想去咬严江的手,严江被迫松开手,那陶碗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破裂声。
严宁猛烈地咳嗽起来,满嘴都是苦涩的草药味。
“严宁,天尊要留你一命,这可是天大的福分,你若死了,我们都不好交代。”严天阔立在一旁,阴寒说道。
“我父母究竟怎么死的!?”严宁大声质问。
严天阔眉眼阴鸷:“你还想起来什么?”
“你说我没有灵根的……师父……”
“叫我师尊!严宁!说过多少遍了!你那仙根早在来时命阁就被人夺去了!”
严宁惨笑一声,说道:“我真的,真的把你们当父亲兄长。”
“父亲兄长?”严天阔听毕,似乎听到了笑话,“愚蠢至极,你以为严江是自愿对你好的?还不是我的命令,现在看来,还不如让你没什么感情!”
“什么意思?”严宁瞪着血红的眼,跪起身,又问向严江,“什么意思!?”
严天阔像是找到了乐趣,低头打量严宁:“你真是过于天真了,严宁,邪术损心,你就是只是一把刀,但若你真无一丝感情,自然也没有活着的意愿,又怎会听话,说点谎话骗骗你,你就当真了?”
严江刚想开口解释,但被严天阔怒视而退。
严宁僵在原位,所以……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好过,就连小时候唯一珍视的情感也是假的?
只为了……为了让自己对世间抱有活下去的希望?是了,小时候的修炼如此痛苦,也只是想起严江在等她,才一次次坚持下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严宁抬头重复质问,声音越来越大,她不明白,谁都可以做刺客,做杀手,为什么一定是自己?
“这你得问别人了!”严天阔在严宁的质问中走近,目光阴狠,突然抬手掐上她的脖子,愤怒问道:“但你杀了魔尊为何还活着?!你知不知道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天尊又为何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