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瞧见她,面上笑容收敛,消失,他声音微沉,语含警告,“金花,太上长老潜修为重,不容人打扰。”
原来来人,是神医谷大女儿,洛金花。
洛金花瞧了他一眼,讽笑道:“邪魔再现这样的大事,还不足以惊动太上长老出关?”
不等谷主开口辩驳,她做作的夸张的捂嘴,眼底尽是不敢置信,“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谷主你与邪魔有勾连,想要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吧?”
她眼波流转,眼底尽是讥诮,“那谷主可真是个干大事,为了和邪魔搭上关系,居然遣自己亲生女儿,与邪魔联姻,佩服佩服。”
许机心惊叹地望着洛金花,对谢南珩道:“她这张嘴,可真厉害。”
她喜欢。
谢南珩瞧了洛金花一眼,没有说话。
听闻洛金花和掌门不太对付,现在看来,不假。
谷主面色铁青,“金花,没影的事不要乱说,谁知道那放出留影石的人,目的是什么?”
“他杀了你妹夫,为了不让你妹妹复仇,他自然得往你妹夫身上泼脏水。”
洛金花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可没什么妹妹。”
“我从不知道,谷主竟是这么个昏聩之辈,居然调都未调查,就给这事下了定论,还真是轻率。”
“莫非谷主以为自己不承认这事,这事就不存在,外人就不会议论,谷主那偷..情.生的奸生子,居然和邪魔勾搭在一起?谷主真是天真!”
洛金花其实怀疑谷主,但在外人面前,为了神医谷声誉,到底没抓着谷主不放,而是将针对点,全落到洛银花身上。
听到那个奸生子,谷主豁然起身,他盯着洛金花,神色阴沉,“洛金花,那是你妹妹!”
“我说错了?”洛金花嗤笑,“你做得出,还不许旁人说?谷主处理事情,还真是如出一辙的,掩耳盗铃。”
“旁人如何说,我管不住,可是你,你和银花是姐妹,不管你怎么否认,这也是无法抹去的事实,你对你妹妹,该宽容些。”神医谷谷主将火气压下,慢声细语道。
“一个奸生子,也配?”洛金花睨着神医谷谷主,“你若是年纪大了,无法做出英明的决定,那就退位让贤,将谷主之位让出来吧。”
神医谷谷主瞳仁微深,静静地望着洛金花。
洛金花抱臂,一张俏脸,满是寒霜,她直视着谷主,并无畏惧。
谷主压下心头火气,脸上又堆满慈爱之笑,“金花,你要是想接替谷主之位,只管直说,这位置是我从你外公手里接过的,再传到你身上,师父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不如我先立你为少谷主,待峰主都同意,再进行交接仪式。”
洛金花连连冷笑。
这就是她的生父,虚伪、恶劣、满嘴谎言、无情无义,豺狼虎豹,都比他要有温情。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先册立她为少谷主?
她一大乘,和他同阶,被册立为少谷主,硬生生的矮了一辈,她图什么?
纯纯的恶心人呢。
若他真有意,应该做的,是直接交接权柄,而非册立少谷主。
洛金花哼笑,懒得再看他这张让人憎恶的脸,望向许一年,道:“城主,我带你去见太上长老,去不去?”
许一年在旁盯着这对父母嘴上斗法,满脸兴致勃勃,洛金花喊他时,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嗨,难得看这老匹夫热闹,就这么断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不过,正事重要。
他起身,道:“行行行,走走走。还是贤孙女懂事。”
听到这声贤孙女,洛金花身形一僵。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前辈可唤我金花。”
神医谷谷主,和他前道侣,都比许一年小一辈,许一年喊洛金花一声孙女,理法上来说,并无大错,但修士相较辈分,更看重修为。
洛金花修为已至大乘,只比许一年小一个大境界,按照修真界规矩,只比他低一个辈分,他拉进关系的喊,应喊贤侄女,或者小友。
许一年只哈哈大笑,跟上洛金花。
谷主喊住许一年,“城主,我知道您的来意,但邪魔一说,确属无稽之谈。那放留影石的,您看他几次内容,都在污蔑人族,必然是那边邪修在作乱。”
“邪修意图离间人族各大势力而做的事,还少么?还请前辈莫中了奸人诡计。”
许一年上下打量谷主一眼,似笑非笑,“邪魔被杀,我是见证者,这到底是邪修诡计,还是邪魔入侵,我这个当事人,还能不清楚?”
说完,他望向洛金花,道:“走咯,贤侄女。”
洛金花没有开口,默默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殿,往东北方而去。
神医谷谷主目送两人身形消失,蓬勃的怒火倾泄而出,暴戾的灵气冲出体外,在大殿内旋转出一个又一个的旋涡。
所幸大殿内阵法压着护着,家具什么也都精贵,这番发泄,并未在殿内造成多大杀伤力。
怒火发泄出来后,谷主又恢复平静,他面上浮现个笑,又变得和善。
许机心望着他一系列变脸,满是惊叹。
她对谢南珩道:“我算是明白,那邪魔面上的笑,是和谁学的了。”
谢南珩望向殿内,殿内,神医谷谷主不紧不慢抬手,抚平袖口不存在的褶皱,他低声道:“多管闲事,是活不长的,对不对?”
“他是不是,想杀了城主?”许机心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