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珩坐在旁边, 端着天青色瓷碟和瓷勺,他的手指素白纤长, 骨节分明,搭在瓷勺上,衬得那天青色, 更为纯正, 若广阔苍旻。
他舀起一勺豆腐花,喂到那张绯色的不点而朱的唇边。
红..唇.微张, 豆腐花倾倒, 没有半点汁水溅出。
城主来时,正好瞧见这富有氛围感的这幕,男人俊俏, 仰望女人,女人秀美,闭目躺在椅子上, 半边侧脸对着男人。
风吹过, 有梨花花瓣围绕着两人飘落。
唯美,又暧..昧.。
城主在月亮门口站了片刻, 才走了进去, 笑道:“南珩, 弟妹, 好雅兴。”
可不是好雅兴?
像是邪魔的事, 没在两人心头留下半点痕迹,惬意的仿若岁月静好。
许机心睁开双眼, 偏头望向城主,没有说话。
谢南珩手中喂食动作不变,只用下巴指指石桌对面的椅子,道:“坐。”
城主迈步,坐到石桌上,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之后捏着石桌上摆放的炸蚕豆,一口一个丢进嘴里,一边丢一边骂道:“那群没有爹妈没有根的,一个个的闭关闭关,闭他爷爷的关。”
“他爷爷的我闹出的这动静,闭生死关都得被吵醒,结果一个个的,硬是缩在里边当乌龟,不露面。”
“这是只管眼前闭关平静,不管以后洪水滔天?”
谢南珩道:“神医谷,不是有渡劫出来与你交谈了?他说了什么?”
“说什么,说邪魔一事,他们心底有数,让我别闹出去,引起普通修士惊慌,还让我不必放在心上,说邪魔翻不起多少风浪。”城主骂道,“翻不起多少风浪?呵,神族是怎么灭族的?”
纵然有人族算计,但邪魔太难对付,也是一个方面。
“还心底有数,我看他们,一个个最没有数。”
谢南珩听到这话,和许机心对视一眼,心头沉重。
之前的猜测成了真,人族还真延续了五千年的风格,意图操纵邪魔。
只是五千年前,只少部分人族参与这个计划,五千年后,整个人族高阶修士,都参与了进来。
许机心想起,直至主角飞升都风平浪静的修真界,和谢南珩咬耳朵,“会不会人族操纵邪魔,成功了?”
谢南珩犹豫片刻,没就这个话题应话,他舀起一勺豆腐花,喂给许机心吃。
许机心张嘴吞了,见城主还在骂骂咧咧,问:“城主,你有没有什么同境界的朋友?你那些朋友,有没有和你提过邪魔或者神族的事?”
城主骂话戛然而止。
他声音低沉,话语吞吞吐吐,“啊,这个,你该知道,天才总是孤独的,有理想的强者,总是踽踽独行的,一般人站在我身边,会自惭形秽。”
“哦,”许机心听懂了,没朋友。
她禁不住怜悯地望着他。
秦桧还有两三个真朋友,如她这么宅的,也有两个好友,城主除了谢南珩,居然没有其他朋友,真可怜。
城主对上许机心的视线,有些气不顺。
想和他当朋友的修士多着呢,是他觉得他们虚伪废物,不想和那些人当朋友,不是他交不到朋友。
谢南珩轻笑,对许机心道:“他早年与宗门关系不好,与他同辈的宗门弟子,当初都追杀过他。”
城主嚷道:“那是他们昏聩,毫无自我判断能力,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个个的跟个傻子似的,被人耍着玩儿。”
不等谢南珩开口,他先自爆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当初是大宗门弟子,被人冤枉杀了我师父的亲生女儿,按律要被废掉修为,处死。”
“我又没做过这事,当然不愿意伏诛,干脆逃了。我一逃,那宗门就发了追杀令,追杀令出,宗门弟子、散修、世家修士,纷纷出动,对我围阻追杀。”
城主傲然,不屑冷笑,“那群傻叉,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动下脑子,就知道联手布下天罗地网杀我,不过傻叉就是傻叉,一个个都是废物,联手多次,也没能杀掉我。”
许机心“哇哦”一声,极其捧场的拍手,“好厉害。”
难怪南珩说,他擅长逃跑。
确实擅长逃跑。
城主得到夸奖,自得一笑,“弟妹有眼光,我确实厉害。虽然后面,我洗刷了我身上的冤屈,但有当年追杀事在,你说我能和那群傻叉当朋友么?”
他怕和傻叉当朋友,拉低了自己智商。
“那不能。”许机心接话,“怎么也得让你杀回去,才能和解。”
“对头。”城主拇指和中指摩挲,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许机心又望向谢南珩,眼神狐疑,“你也没有其他渡劫朋友?”
谢南珩喂了她一颗小果子,塞住她的嘴,“我修炼时间短,与我同辈的,都还在元婴境界徘徊,少数资质出众的,也才化神。”
至于渡劫,那是顶尖战力,怎么会和低阶修士做朋友?
他和许一年能成为朋友,还是因为许一年那年失去修为,躺在床..上.不能动,加之许一年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两人相处,颇为轻松平等,该怼就怼,该还嘴便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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