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白离半垂着眸, 视线内许机心的眼睫毛浓密卷翘, 细微颤抖,似清风拂过的花蕊, 簌簌的, 让人怜惜。
长睫往下,他的唇瓣上微微薄痛,好似藏着珍珠的蚌肉, 痛却快乐着。
他撂下眼皮,闭眼,彻底沉沦于这追逐游戏。
此刻, 两人眼底心里只有彼此, 外边所有动荡,都被两人忘在脑后, 直至夜晚的仙兽嚎叫声起, 两人才被惊醒, 从意乱情迷中清醒。
南白离环视一周, 放下许机心, 道:“走,去湖边。”
许机心视线在南白离唇上流连, 见南白离唇瓣殷红若火,娇嫩如红玫瑰,心底升起一股满足。
百离没拒绝她的亲近,这是真的接受她了吧?
她拉住南白离的手,十指相扣,灿烂一笑:“好。”
南白离垂眸,在她灿烂笑容上停顿数秒,才收回视线。
林外寒星冷,凶兽夜潜行。
两人在蛇虫和凶兽的嚎叫声中,来到湖边。
湖波幽静,湖映月影,偶有飞鱼跃过,泛开一湖波光粼粼,无数碎银洒落,散座漫天星辰。
更有青山树影,在如镜的湖面上照下深浅暗影,若水荇,若墨染,若山水画洗尽。
许机心站在山皋上,望着眼前这一幕,对南白离感慨道:“真美啊。”
月照霜花,湖如满月,轻雾薄纱,星河若梦。
她望向南白离,很直白地开口:“我想和你啵啵。”
如斯良辰美景,不啵啵可惜了。
许机心仰头时,一双眼睛盛满天生星辰,晶亮亮的,闪烁玉泽光润,里边期待与渴望太过满溢,轻轻触及,便被她的快乐与喜爱渲染。
南白离以强大意志力压下纵容她的冲动,道:“明晚再在月光下,啵啵。”
啵啵两字,南白离说得极轻,羞涩又烫舌。
他不知道,许机心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将这说出口,这种闺房密事,不该是眼神传神心照不宣,而言语不挑明么?
正经仙人说爱,含蓄且朦胧,纵然是那等合欢道、欢喜道的修士,亦讲究唯美,半遮半掩。
怎么就她这般胆大,毫无羞涩?
南白离低头,眼神羞赧。
许机心盯着南白离,满脸惊奇。
南白离脸颊与耳廓薄红,似那玛瑙上了脸,他躲躲闪闪地不敢瞧许机心双眼,咬着唇的嘴,也抿成羞涩的形状。
太有趣了吧。
亲都亲了,居然不好意思说,像是话本里,内敛羞涩不染风月的纯情书生,听到点□□话题,就羞囧得从头皮红到脚,搁个鸡蛋在他脸上,都能烫熟。
但,越是这样纯情的人,越让人想欺负。
许机心生出恶劣之心,双..腿夹在南白离腰上,双手环着南白离的脖子,脸颊凑了过去,故意唇靠在他嘴边,轻声吐气,“明晚再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嗯?”
南白离刚才说出那两个字,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羞耻,此时自然不愿再说。
他身子后仰,转移话题道:“我去布阵。”
许机心凑过去亲了一口,笑得很欢快,“亲亲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呀,又不是那个?”
南白离没问那个是哪个,但心头却有猜测,他强装镇定,拍拍许机心的后背。
许机心见他整张脸绷着,身子也蹦得很紧,浑身都在抗拒这个话题,而脸颊上的红,较之之前更深,更觉有趣,凑过去亲了亲脸颊,催道:“说呀说呀。”
南白离眼底仅是无奈,说出的话缓慢而带着纵容,“心心,别闹。”
南白离刻意压着声音说话时,仿若钟磬,说不出的悦耳动听,许机心当即耳朵一麻,腿也有些软,不由自主听从。
从南白离身上下来,许机心才不承认,她是被他好听的声音蛊惑了,她嘴硬道;“我这不是理亏,承认自己闹你,我这是善解人意。”
“是是是,心心最是善解人意。”南白离轻笑,这笑声从喉间溢出,醇华厚重,很是诚恳,听得许机心不甚自在地抓抓耳朵,也熄了继续作弄他的心思。
她拉着南白离的手,往山洞内走,“走走走,布阵布阵。”
布阵难不倒南白离,他瞧清山洞地形,心头有了阵法雏形,之后,他开始收拾山洞。
许机心在旁帮忙,不足半个小时,就将山洞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仅上个洞主大熊沾染的骚味清除得干干净净,还带着鲜花的香——许机心不怕毒虫,去附近摘了野花。
野花漂亮艳丽喷香,悬挂在山洞壁上,为这简陋的山洞增添不少生趣,南白离视线扫过,想起那百年如一日的花束,嘴角微微勾起。
心心的审美,还真是几百年如一日。
南白离是色彩明艳的凤凰,亦喜欢这种艳丽之色,浓烈的炽热的色彩缤纷的,像他身上的羽毛一样,不过,他纵然喜欢艳丽的花色,但于艳丽花束,亦有自己的审美。
花束应有主次与相称之美,有雅淡与相宜之美,而不是如许机心这般,所有漂亮的艳丽的花扎在一起,好似颜色在开会。
一开始瞧着丑,但瞧多了,竟感觉顺眼,另有一种丑艳丑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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