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叶插在他眼中,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桂子默当即软了腿,以为自己抓走魅魔的事情败露了,他忍着眼眶的剧痛,求饶道:“我没有碰他,我刚才只是将他迷晕了,带到柴房里,我还没碰他。”
桂子默说出来是想让这人放过自己。
在他看来,将人迷晕带走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对于不听话的妖魔,抽筋断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例如和那只和魅魔关在一起的妖蛇,扒皮挖心,死后还能熬汤,每一处都不会浪费。
“你将他带走了?”
白晃晃的月光下,眼前貌美的少年唇角勾起,像是在笑。
却看得桂子默有些愣住,他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发现自己将魅魔带走了,为什么这人要找过来?
“带路。”谢秋光将桂子默眼睛上的竹叶拔了下来,声音平静无波:“你把他藏哪了?”
桂子默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想找人求救将这疯子拿下。
他并不往后院走,而是朝着自己的来路去。
桂子默几乎都不敢回头看,那般惊恐的神情,好像跟在他身后的不是貌美的少年,而是吃人的恶鬼。
可一路上都没碰到人,桂子默步子越走越快,心里也越来越慌。
在听见院子里乔斯年说话的声音的时候,桂子默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拼了命的往前跑,大喊了一声师兄,却突然摔倒在地上,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在屋内喝酒的乔斯年也听见了声音,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师弟好端端的站着,全然没有方才声音里惊恐的样子。
“桂子默”笑了笑,道:“这东西跑出来了,还直直往这里钻。”
乔斯年顺着自己师弟的视线往下,看见了一个瘦小干瘪的奴隶。
乔斯年皱了皱眉,道:“这样的事情有什么稀奇,也喊那么大声,叫汲宇他们带下去便好了。”
那奴隶十分惊恐地抬头,疯狂的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斯年眯了眯眼,看着奴隶被拖走,自顾自道:“原来是个哑的,好好教训一番,还能卖个好价钱。”
谢秋光以小铃兰去寻祁摇枝的时候,天雷才姗姗来迟。
先是一道粗如巨蟒的雷霆迅猛而下,乍破沉沉夜色,而后才是炸在耳边的巨响。
除了谢秋光的身躯微微僵了一下,其余路人皆是神色如常。
天罚是普通人与妖魔看不见的,这是天道在惩罚他插手人间因果。
谢秋光并未觉得自己做错,反而是生出几分困惑。
为何作恶的妖魔能杀,人便不能。人与妖魔,有何不同。
这个念头几乎是刚一在脑海中出现,谢秋光便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