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也该结束了,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从前长恨崖上那一剑不是结束,后来夜雨楼阁中他掰开谢秋光的手,也仍留有纠葛。
比起之后继续纠缠不休,祁摇枝更想和曲雾楼将事情说清楚。
曲雾楼应该也不想再同他有任何纠缠了。
他以后就和曲雾楼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祁摇枝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心中的感觉却是奇怪的,好像是痛快的,该是痛快的。可看着曲雾楼那样的神情,祁摇枝却又痛快不起来。
祁摇枝道:“曲雾楼……”
他顿了一下,却终究也说不出太伤人的话。
他昨夜做那样的梦。
或许也与他心中总觉得自己对谢秋光太过绝情有关。
也罢。
祁摇枝掀起眼睫,认真道:“三百年前我便说过不怪你,现在我也不曾后悔,所以你不必挂怀。”
“我们之前算是两清,桥归桥路归路。”祁摇枝停了一下,他道:“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曲雾楼闻言脸色苍白了几分,却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风雪几乎要让他看不清了,曲雾楼嘴唇动了动,喃喃着喊了一句师兄。
微弱的声音终究是被风声吞没。
祁摇枝和祝荧从他身旁过去的时候,曲雾楼眼眸中罕有地添了茫然与难安。
他几乎想要去握住祁摇枝的手,他却竭力忍耐下了那样的冲动。
曲雾楼独立于风雪之中,不再是三百年前不染纤尘的模样。
薄雪落在肩头、乌发上,染得斑驳一片白。
淋雪山许久未住人,屋内是黑咕隆咚的。
祁摇枝想点灯,找到了灯台却没有蜡烛。
祁摇枝忽而想起那天夜里,有些疑惑地问道:“祝荧,为何那天你不让我进来。”
祝荧原本还在看着那墙上挂着的剑,他也有多年未踏足过淋雪峰了,听见祁摇枝问话的时候顿了一下。
他先是往外窗外觑了一眼。
木窗之外只余飘摇风雪。
祝荧才转过身来,看着祁摇枝道:“你走之后,淋雪峰便被宗主给了曲雾楼……曲雾楼飞升后,将你的尸身放在了这里。”
他的下颌抬了抬,方向是床榻的位置。
现在白纱帐内空无一物。
祁摇枝很难想象不久之前还有另一个“自己”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