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殷鹤还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在看到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叫着系统先生的名字。
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他最信赖的人就变成了系统先生,甚至比殷家那群亲族长老们都信任。
毕竟殷鹤虽然得到书中记忆以来嘴上没说,但是却始终记得书中说过他最后得罪了那几个天之骄子的时候被逐出了悬剑峰,然而一直对他不错的殷家长老们却都没有再理他,甚至还将他拒之门外,最后他被魔族掳走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有人来找他。陷入不好记忆中的青年眨了眨眼,只觉得莫名的委屈像是爬虫一样涌上喉头。
谢弃云眉头微皱,看到马上要将所有灵力都凝实的二弟子忽然好像陷入了心魔,这时候忍不住神色凝重。
在他记忆中这位二徒弟一向天真活泼,从未遇到什么挫折,就是和其他弟子不睦也很少吃亏。他一直以为殷鹤从没有什么烦心事,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
眼眶红红的青年死咬着唇也不肯示弱,只是固执的抱守着丹田,显然是记得他最开始的那句话。
谢弃云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在他头顶抚了一下。随着冰冷的气息注入,殷鹤眼底的纠结似乎冲散了些,勉强从自己被家里抛弃的幻境里走了出来,这时候就听到了熟悉的系统先生的声音。
“醒来!”
他顿了顿,又说了句。
“别怕。”像是第一次安慰小孩有些生疏一样。
殷鹤虽然已经成年,但是这年龄对于成名多年的谢弃云来说也还小。
并不温暖的掌心拂过发顶,却带来一丝丝暖意。殷鹤眨了下眼,已经从幻境里清醒过来了。
啊,没想到系统先生也会安慰人啊。
这还是第一次呢,之前他练剑受伤了系统先生好像从来没有安慰过他。他心里嘀嘀咕咕,一边闭目用剑气搅碎一丝心魔,一鼓作气地将丹田彻底打散淬炼,终于缓慢的凝成了一颗更加光泽蕴远的金丹来。
——成了!
殷鹤眼睛一亮,在金丹成型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头顶上的劫云。
嗯,只要渡过雷劫就行了。从下午到凌晨,他整整过了一夜时间才凝成金丹,饶是如此也是.精.疲力尽,现在就等这一刻了。
坐在地上的红衣青年纵身跃起,一把握住腰间的长剑抬手迎向头顶上的天雷。
这段时间日日挥剑的肌肉记忆仿佛就在掌心,甚至不用他多思考,脑海中便已经挥出了那一剑,挡住头顶上的天雷。
谢弃云见殷鹤能够应付,便收了手。
城郊的天色变化不大,但是却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在看到天上乌云阵阵,劫气弥漫的时候就猜到是有人在渡劫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城外的散修?
玉寰城内,站在阁楼的李玉溪看了眼城外,脑海中思索着城外那些散修,却没有一个能够对上号。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在城内渡劫而是跑到城外的不是身份有异也只有那些散修了。因此即便是奇怪,李玉溪也从没有往殷鹤身上猜过。
秦镜之也是,在从入定中醒来之后察觉到远处雷劫,他只是微微皱眉。殷鹤停留在筑基大圆满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能突破早就突破了,因此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身上。
九道雷劫劈过,殷鹤发带断裂,脸上也乌黑麻漆的,唯有身上的一身衣服还好着。
他收回手后看到天上的雷霆闪动了一下,最后缓缓的退回云中,不一会儿太阳出来,隐隐透过云间照射在树林中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渡过去了。”
他嘟囔了一句,有些可惜自己的剑。这剑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剑但是也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这次渡劫被劈的边缘都有些碎了。他心疼的摸了一下,想着等会儿大概得去修补一下剑了。
不过,殷鹤转过头来神色有些诧异。
雷劫之下他的发带和剑都受损了,但是衣服还没有?
这云纱这么坚韧的吗,雷劫都劈不坏?
听清楚殷鹤的诧异之后,谢弃云沉默了一下。
这云纱和他的龙蜕融合过一段时间,普通雷劫自然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没了发带,殷鹤乌发散落在身后,伸手轻拢了两下,拢不起来之后就气馁的放了下来,想起什么,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心里道:“系统先生,那会儿是你帮我吗?”
“谢谢你了。”
他被心魔缠绕的时候多亏了系统先生才能及时出来,要是没有系统先生殷鹤估计还得多费很长时间,而且那几个散修也是系统先生出手的吧?对方还帮他护法来着,简直比他师尊还称职。
殷鹤彩虹屁吹了一大堆,想到系统先生让他“别怕”心里有些触动。
“你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在我渡劫时有人护法。”
“之前渡劫都是自己一个在山上,出问题了想问人都不知道该问谁。”
谢弃云顿了一下,想起自己以往的放养,觉得自己或许真是有些失职,从没有教导指引过殷鹤。
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刚刚突破到结丹的兴奋叫殷鹤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反应过来之后才突然想起别的。
“糟了!”
“一晚上没回去,我得赶快回城了,不然秦镜之那个伪君子知道我擅自脱离门派行动肯定又要罚我了。”
看着天色蒙蒙亮起来,殷鹤这才想起正事,却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谢弃云看着他背影,摇头忍不住笑了一下。
殷鹤在做贼似的偷偷回到房间之后才松了口气,迅速关上门。
一夜未睡的燕骁从后院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
殷鹤什么时候出去的?
隔了几个房间的门被关上,显得十分鬼祟。燕骁挑了下眉,在中午的时候目光不自觉望向楼上。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