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糊涂,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腿肆无忌惮往他身上揣,一点都不老实。
不过那模样,懒散骄矜,怪可爱的。
裴沐珩不可能跟她计较这些,便没有拆穿她。
他转身从塌旁的高几拿了水壶过来,斟一杯凉茶给她,夫妇俩各自解了渴,又纷纷看向对方。
屋子里昏昏暗暗并不亮堂,廊庑点了风灯,光芒渗了进来,随风摇摇晃晃,他们看清彼此眼底的光与欲。
裴沐珩就这么欺压下来,徐云栖顺势倒在枕巾上。
暗沉的眸光逼近,唇角在她脖颈触了触,徐云栖眼睫微颤闭上了眼。
宽大的手掌覆上她脖颈,轻轻替她将碎发别去身后,指尖覆入她交叠的衣领,一点点往外剥开,濡湿一寸寸逡巡独属于他的领地,雪白的肌肤很快被渡上一层粉红,她眼睫哆哆嗦嗦缩着,舒展,渐渐迷离。
他双臂箍得极紧,似要将那两片蝴蝶骨给碾碎,粗粝的指腹有以下没一下磨蹭,醇烈的气息铺天盖地,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
毫无预兆去的太深,徐云栖下意识咬住唇,身子失重一般漂浮不定,玉臂抬出,忍不住要去借力,修长的手臂掐过来,将她手掌轻而易举捏在掌心让她动弹不得。
他就喜欢看她无枝可依,看她攀着他。
骨子里的掌控欲在这一瞬发挥到淋漓尽致。
汗珠顺着被碾平的蝴蝶骨滑落,沿着那抔柔软悉数没入他掌心。
蝉鸣断断续续,由近及远,那场风雨渐渐消弭于无形。
湿漉漉的衣裳裹着潮气覆她周身,她极是不适试图推开他,他却迟迟不肯出,整暇看着她昳丽的眸眼,她眼底有未褪的情潮。
徐云栖任由他盯着,目光低垂不知落在何处,只淡声道,
“三爷往后莫要这般狠。”她不喜欢被人掌控。
裴沐珩却是眉目深深问,“那下回换你来?”
徐云栖抬眸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说出这样的话,脸一热,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他何时在她面上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俏生生的,衬着那红彤彤的脸蛋如同熟透的果子,萦绕在薄薄面颊上的汗珠恰似爆出的汁液,裴沐珩深吸一口气,怕自己再折腾她,及时退出,翻身躺下。
徐云栖一刻都不曾停留,急急忙忙裹着衣裳磕磕碰碰越过他,下榻离去。
第44章
夫妻俩睡了一觉,纷纷沐浴穿戴,一前一后回到用膳厅,一众奴仆井然有序伺候,两位主子面上也端得是严肃平和,徐云栖默不作声用膳,裴沐珩时不时看妻子一眼,也无多余的话,仿佛方才热火朝天的不是他们。
吃饱喝足,精神也很好,徐云栖回想自己已救了许容,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便与裴沐珩道,
“三爷,要不我回京吧,留在这里,还连累三爷要照看我。”
如果她没猜错,必定是荀允和敲打了裴沐珩,这一路裴沐珩对她称得上细致入微。
裴沐珩眉心一凝,正愁寻什么借口留下她,外头一侍卫急急奔过来,
“郡王,许公公请您过去一趟。”
夫妻俩皆是一愣。
许容请他们过去,要么有事,要么伤口出了岔子,裴沐珩看了一眼徐云栖,语气镇定道,
“云栖,事情比你我想象中要复杂,我不放心你一人离开,你先跟着我。”
徐云栖静静看了一眼丈夫,也没有迟疑,立即换装随他前往,到了衙门,许容并无大事,不过是京中施压,想让裴沐珩快些回京复命,再者,又给裴沐珩透露了几处机密。
裴沐珩明白了,这是十二叔在施压。
徐云栖乘势给许容把了脉,看了一眼伤口,重新调整了方子,夫妇二人便一道离开衙门,已是亥时末,平日这个时辰徐云栖早睡了,今日下午睡了足足两个时辰,眼下精神尚好,裴沐珩与她商议道,
“时间紧迫,我得尽快寻出真凶,真正的凶手一定藏在那日流民当中,除了许容受伤,还有不少侍卫与内监罹难,我打算去一趟停尸房。”
徐云栖只能陪他去。
侍卫赶车前往臬司衙门的府衙,已近子时,守门的官员昏昏入睡,乍然瞧见裴沐珩驾到,魂都吓没了,等到裴沐珩进去停尸房时,他方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遣人去通报上官。
臬司衙门分两处办公,正衙紧挨府衙,是平日升堂审讯之处,另一处则是停尸之地,在府衙后面一条小巷子里,院子有两进深,左右两间厢房办公,正堂空着,尸身停在最里面的小院。
裴沐珩与徐云栖带着七八名侍卫一路穿堂越院至最里面的院子,裴沐珩是钦差,无人赶拦,守卫检查了令牌便开门放他们进去。
门被推开,一股恶臭味侵袭而来,裴沐珩下意识将妻子揽在怀里,随后温声道,
“你在外面等我。”
徐云栖轻轻拂开丈夫的手,抬眸定定看着他,
“三爷,我解剖过尸身。”
裴沐珩:“……”
随后,不等裴沐珩反应,她从医箱里掏出一块帕子,覆住口鼻,随着暗卫王凡先一步跨进门槛。
裴沐珩立在门槛外,默默看着从容的妻子,揉了揉眉棱。
他已习惯妻子处处给惊喜,无妨,再多的打击他也承受得住。
黄维知他素有洁癖,连忙寻来帕子递给他,又从侍卫手中接过一种薄荷水,裴沐珩涂了一些在鼻下,这才覆上帕子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有驻守的仵作,仵作领着裴沐珩二人一具具尸身查验。
裴沐珩目的很简单,意图在尸身上查到凶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