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真人见这胆大包天的年轻捕快,竟然敢和她拼手上功夫,眸子里闪过一丝好笑,身形当即弹起,左手同时猛拉,想要以出神入化的身手,让这年轻捕快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璇玑真人设想的场景,估摸是——白衣如雪的她从床铺上弹起,同时把夜惊堂拉向床铺,从夜惊堂上方跃过的瞬间,用薄被把夜惊堂缠成毛毛虫,摔在床铺上。
她则飘逸落地,行云流水的拿起妆台上的酒葫芦喝酒,留给夜惊堂一个难以望其项背的潇洒背影。
这想法是不错,但璇玑真人一动,就发现血凝散后劲儿挺足,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气血流通不畅,导致弹起的力道,稍微小了那么一丢丢。
而夜惊堂提气的速度远比同水平武夫快,以至于反应竟然跟的上她,她用力一拉,夜惊堂同时脚扎大地,试图稳住身形。
而后的结果,就是璇玑真人没弹起来,夜惊堂也没站住,直接就来了个双向奔赴。
夜惊堂在璇玑真人恐怖的爆发力下被拉了个趔趄,直接往床铺栽去,本以为璇玑真人是要把他按在床铺上,起初还没想抵抗,只是准备来句:
“女侠且慢!”
但马上他就发现,面前这白衣女人不是这么想的,用力一拉后,身形竟然直接横着朝他撞来,高度完全不足以越过头顶。
架势看起来,和准备一西瓜撞死他似得。
(⊙_⊙)?!
嘭~
寂静房间里传出一声身体碰撞的闷响,而后陷入死寂。
夜惊堂被拉倒床铺跟前,又被撞的退出去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双臂抬起,接住了不知道在干啥的白衣美人。
璇玑真人撞在夜惊堂身上又落下,后背被右臂托住,腿弯被左臂托住,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落在夜惊堂怀里,本来亦正亦邪的恬淡眼眸,微不可觉的抽了下。
!
但璇玑真人心理素质极强,硬是面不改色,淡然望着夜惊堂,一副‘她本就这么打算’的架势,来掩饰小失误。
夜惊堂瞧见这见面投怀送抱的架势,硬被搞懵了,本来脱口而出的‘女侠且慢’,此刻也变成了:
“姑娘请自重!那什么……昨天救你是正常的执行公务,你想感谢理所当然,但……我不是随便的人,你……”
说着迅速把璇玑真人放回了床铺上。
璇玑真人不好说自己力不从心失手了,便也没解释,在床榻上用手儿撑着侧脸,做出似笑非笑的模样:
“趁着女子晕厥,用暗器偷袭女人下三路,也好意思说自己不随便?”
“……”
夜惊堂实在难以想像这妖里妖气的白衣女子,竟然是大魏当朝帝师,笨笨的亲师父。
若不是知道身份,说这是以祸害江湖侠客为乐的魔教妖女,他恐怕不会有半点怀疑。
“我亮了腰牌例行巡查,姑娘不禀明身份还拒捕,我不确定底细的情况下,用金针制服是按流程办事儿……”
璇玑真人微微眯眼:“公子莫非觉得我是个很讲道理的女人?依法办事有理有据,就不会找你麻烦?”
夜惊堂从这三言两语来看,觉得这姑娘怕确实是不怎么讲道理,他严肃道:
“我自认问心无愧,姑娘若心存芥蒂,我也没办法。还有你的伤,是我请镇上的女医师帮忙医治,我一直待在隔壁房间,如果不是姑娘方才主动跳怀里,我不会有任何冒犯之处……”
璇玑真人仔细观察夜惊堂神色,感觉没说假话,便盈盈起身套上了梅花绣鞋,把妆台上的小酒葫芦拿来,凑到红唇边抿了口。
咕噜~
烈酒入喉,昨日的更多记忆也涌入脑海。
年轻捕快给她来了一针后,摸到跟前,她见对方眼底只有秉公办事的专注谨慎,没有恶意,便没有再紧绷心弦……
虽然放下警惕,但习武多年的本能还在,无论是受重伤昏厥,还是喝大了烂醉如泥,感觉到危险,直觉就会把她惊醒;就比如刚才年轻捕快靠近摸她手腕,她当时就醒了过来……
朦朦胧胧好像记得,有人拍她的脸,还有女人的说话声,而后又脱掉了衣裳,揉臀儿拔针……
她身体都感觉到了,却没有惊醒,只能说潜意识里判断自己处于很安全的环境中,不需要强行惊醒来抵抗……
璇玑真人状态犹如宿醉过后,隐约记得些东西,但又记不太清,觉得没出大问题后,也就没有再回想,把酒葫芦放下,微微抬手:
“沙洲的烈女愁,要不要来一口?”
夜惊堂老家在梁州,距离沙洲比较近,听说过此酒的大名——此酒原名‘焚心刀’,入口柔但后劲极大,再贞烈的女子,一杯下去都得躺下任君摘采,男人亦是如此,所以又了‘烈女愁’‘仙人跪’的外号。
因为价格惊人产量又稀少,夜惊堂确实没喝过,但他完全猜不到璇玑真人下一步会作甚,哪里能接这酒。
“公务在身,不便饮酒。外面刚传穿穿回来消息,姑娘若是伤好了的话……”
璇玑真人把酒葫芦挂在腰间,来到椅子上坐下,坐姿相当文静,抬手慢条斯理倒茶:
“帮我拔了金针,可是看出了我的身份?”
夜惊堂点了点头,在对面坐下:
“在下夜惊堂。久仰真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璇玑真人微微抬指,打断了客套话:
“夜公子叫我水儿姑娘就好,真人、道长什么的,太老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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