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惊堂露出一抹笑容,略微抬手挥了挥,目送白马朝来路飞驰而去,才轻架马腹,走向已经停下来的车队。
……
蹄哒、蹄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车队里的十余名冬冥部族人皆已驻足,在荒原上回望等候。
梵青禾和东方离人坐在一辆马车上,本来在车窗旁回望三人。
发现夜惊堂过来的速度并不快,身体还不是很稳的样子,梵青禾便意识到了问题,迅速下了马车,小跑到跟前:
“夜惊堂,你受伤了?”
夜惊堂伤的挺重,神色上的举重若轻虽然能维持住,但一动便是头重脚轻,想潇洒翻身下马,结果腿刚抬起来,人就是一个趔趄。
“诶?”
梵青禾反应极快,张开胳膊上前,以胸口当缓冲把夜惊堂接住,东方离人见此也跑了过来。
夜惊堂稳稳当当落地,略显尴尬拍了下袍子:
“伤也不算严重,去马车上再说吧。”
东方离人跑到跟前,也不敢耽搁,连忙把夜惊堂扶着回到了马车里。
梵青禾登上马车后,让车队继续出发,而后从身侧取来药箱,帮夜惊堂认真检查。
东方离人则扶着夜惊堂,心疼道:
“都说了让你别硬拼,情况不对就回来,你怎么还弄成这样……”
夜惊堂靠在车厢中,见两人都非常紧张,笑道:
“又不是没拼过,左贤王人都没了,我还四肢健全能骑马,说起来都算无伤而返。”
梵青禾刚把袍子解开,听见这话一愣,难以置信抬头:
“左贤王死了?!”
夜惊堂点头道:“本来追不上的,结果他刚逃跑,就迎面撞上了平天教主,然后就没了。
“此举也算给亱迟部报了部分仇,但杀了北梁的亲王,可不是小事,接下来恐怕比较麻烦……”
梵青禾自从记事起,左贤王就是西海各部的皇帝,曾经无数次想过重建王庭摆脱北梁的掌控,但在左贤王绝对的统治力下,根本看不到半点希望。
如今忽然听到左贤王死了,梵青禾心底自然有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形势不太妙。
毕竟左贤王的统治力,来源于背后的北梁国力和麾下边军,而非左贤王一人。
堂堂镇守西疆的诸侯王,被人刺杀,北梁朝廷能坐视不理,以后西疆也别想要了,接下来肯定会报复。
夜惊堂既是天琅王遗孤,也是南朝的国公。
北梁为此报复南朝,牵扯太大,还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借此机会杀干净五大部遗老,则能彻底收复西疆,让西海各部彻底归于北梁治下。
从当权者的角度来看,哪怕夜惊堂自认是女帝派遣的刺客,梁帝恐怕也会认死天琅王遗孤的身份,从而坐实西海各部叛乱,取得出师之名。
念及此处,梵青禾有点慌了,询问道:
“你杀左贤王有没有人看见?你是王庭的后人,要是梁帝知道此事,肯定会发兵围剿各部……”
夜惊堂知道杀了左贤王,后果会比较严重,对此道:
“我倒是没亮身份,但整个天琅湖没人不知道是我,接下来只能回去请示圣上,看后续怎么处理。”
东方离人是大魏亲王,还当了几个月监国摄政王,对于局势很清楚,见梵青禾人有点慌,安慰道:
“我朝不从边关撤军,左贤王全家死绝,梁帝都不会对西海用兵,只会拉拢各部争取兵员粮草战马,要算账也只会秋后算账。
“左贤王被杀,算是给了梁帝出师之名,他敢打仗的话,应该会借此机会南下,而非去清算西海各部。”
夜惊堂听见这话,眉头一皱道:
“意思是,我重新挑起来南北两朝战火,而且占理的还在北梁那边?”
东方离人琢磨下:“北梁真为此出兵,那确实占理。不过前提是得敢打,你刚杀了左贤王,算是为王庭复了仇,借此机会秘密招揽各部,摆出要重建王庭的架势,梁帝在天琅湖解冻之前,肯定不敢乱动兵戈,一动就可能两面受敌。”
夜惊堂微微点头,又询问道:
“那天琅湖解冻之后呢?”
梵青禾对这个倒是清楚,回应道:
“天浪湖西边没造大船的地方,军卒也只善马战,上了船都是软脚虾,只要天浪湖解冻,西海各部乃威胁不到湖东,而北梁水师随时可以打入西疆内腹,甚至顺着江河南下……”
东方离人琢磨了下,觉得当前倒是个出兵的好机会,转头道:
“你要不就乘此机会,把天琅王的旗号举起来?只要西海各部起兵,凑出两三万天琅骑,我大魏再同时挥师北伐,北梁想守住应该不容易……”
梵青禾作为冬冥大王,这些年都在谋划复国大计,虽然很希望夜惊堂重新登基,但还是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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